闻冬(125)
乐城一到冬天就开始没完没了地下雨。
雪粒混着雨水一起落下,天寒地冻,冷得门都不敢出。
闻冬让他去休息,测了体温一看三十八度。
她每次感冒要么去诊所要么去医院,从不拖着病为难自己,家里自然也没准备退烧贴,外卖下单又迟迟没人接单。
吃过晚饭后,张星序重新测了一遍。他主动拉过闻冬的手探上额头,说自己吃了退烧药没事。
这会儿还早,闻冬本来想着再不退烧就把他拉到社区诊所来一针,但她到底放心不下,张星序躺上床后她就坐在床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要不我还是上来吧?”闻冬掀开被角要挤进去,哪想张星序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脸转向一边,声音嘶哑:“感冒会传染,这几天分开睡。”
“我抵抗力强没事的。”她说完就挨了过去,手刚碰到他,眉毛顿时皱在一起,二话没说撩起碎发主动贴上他的额头。
他连呼吸都是烫的,扫到脸上温热一片。
额头更像一块火石,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意。
闻冬眉头皱得更深,倾身摁亮床头夜灯,“怎么回事,又发烧了。”
张星序躺下后呼吸不畅,带着鼻音说:“一会儿就好,你先下去。”
“我是要下去。”闻冬利落翻身下床出了门。
张星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闻冬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她用毛巾浸润温水给他擦脖子。
张星序想自己来,闻冬不让。
她边擦边说:“疫情刚放开那会儿我刚好在李曼悦家,发起烧来喉咙跟刀割一样,脑袋一动就疼,她当时比我好点,就用的这个办法给我降温。”
闻冬单膝跪在床上,抬手扶着他的后颈,动作很轻,垂眸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咱俩又不是没睡过,该看的早看完了,你害什么羞?”
张星序移开视线。
忍了一会儿,毛巾带着湿润拂过喉结,延伸往下落到肩窝,闻冬扒着他的衣领,头发下垂扫到脸上,泛起丝丝痒意。
张星序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别擦了。”
“嗯?”闻冬抬头,“是不是我力气大了你不舒服?”
闻冬把毛巾放进盆子,丝毫察觉有什么不对,“那我轻点。”
她重新拧干,撩起他的衣袖正要往上,张星序却一把拽住她拉了下去。
他怀抱滚烫,闻冬心下一惊,手里的毛巾被他丢到一边。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闻冬僵愣半秒,“你还烧着呢,先降温吧?”
“再擦我要硬了。”
“……”
好吧。
那就让他抱一会儿?
闻冬轻轻咬住下唇。
小夜灯被他遮挡,沿着轮廓边缘泛起一层朦胧的光亮。
窗外雨声淅沥,像淋在她身上。
一觉睡醒,衣服汗湿贴在后背,张星序双目紧闭,睡得很不安稳。
她抬手去摸他额头,哪想烧得更厉害了。
她慌忙下床去找退烧药,药箱翻出来一看,退烧药一粒未动早过期了。
那他昨晚说吃退烧药也是在骗她。
闻冬来不及多想,换上衣服就带他出了门。
天还没亮,好在雨停了,小区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狗在叫,在夜里尤为清晰。
张星序嗓子干哑说不出话,闻冬装了杯温水让他喝。
她拿着钥匙坐上宾利驾驶位,心脏砰砰直跳,底气不足:“我……我先跟你说啊,我这是拿驾照之后第一次自己开车。”
“开。”张星序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用气音说,“有保险。”
闻冬快哭了,扣上安全带,“车有保险我没保险啊。”
张星序居然还笑得出来,“你五险里没有意外险?”
闻冬点火起步,“有个鬼。”
张星序仰起脖子,喉结上下滚动,“改天给你买。”
闻冬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车库,精神紧绷:“你先好起来再说。”
张星序看着她轻笑说好。
市医院远,闻冬没开导航,按着记忆路线去找附近诊所,结果都没开门。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时诊所,闻冬一路心都要蹦出来了,扶着张星序下车进去。
找医生看完症状,说是普通感冒发烧,打了点滴。
闻冬全程盯着吊瓶看,手机也不玩,陪他说话,让他多喝水。
总共打了四瓶,抗生素打完打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天快亮时,闻冬下楼买早餐,回来路过护士台,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去取药饭后服用。
单子上的字迹写得潦草,闻冬看了两眼没看懂,提着早餐拐去了药房。
张星序在楼上等了十来分钟,见闻冬迟迟没回消息,输完最后一点拔了针头下楼找她。
刚下一层,就听到闻冬在厉声质问,声线抖得不行,隐约藏着哭腔:“我说没说过不能给他开这个药?!他在服用帕罗西汀你们给他开这个药是想害死他吗!”
张星序心脏倏尔一停,伫立在原地。
原来她是知道的。
第67章 他满怀亏欠地爱着她。
张星序是在张家众多殷切期盼下出生的, 也是同辈里最小的孩子。
周岁抓周,他一把抓住最远的五帝钱,老爷子欣慰不已, 说张家后继有人。
老爷子给他取名叫张星序。
星为黎明之星, 序则是一切的开端。
他想让Dawnstar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所以从一开始,张星序就被当做家族的继承人来培养。
幼年时张易源夫妇忙于生意,张星序是被老爷子一手拉扯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