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73)
陆航问：“到家了吗？”
田爽问：“怎么样？”
许嘉柠按照顺序回先回了陆航，又回了田爽，
“依旧单身贵族。”
田爽不解地问：“什么情况。”
许嘉柠看了眼厨房里正在忙碌的父亲，回复田爽：“明天见面说。”
放下手机，她往厨房走去，猛不丁地从身后抱着许爸，许爸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走路跟猫一样，也没个响动，不怕烫着。”
“爸，你和我妈，当年是谁追谁啊。”许嘉柠像个没力气的玩偶靠在父亲肩膀上，盯着锅里的姜汤慢慢地变色。
“要说追的话，那肯定是我追妈妈咯，当年朋友介绍我们认识，我一眼就相中了你妈妈。”许爸聊起自己的爱情，一点也不羞涩。
“真羡慕妈妈，有爸爸这么优秀的人追她。”许嘉柠涩涩的声音，有了父母这个对此项，她更觉得难过了，“我怎么就遇不到。”
“我女儿，杏眼含春，鼻梁高挺，樱桃小嘴，鹅蛋脸，身材比例协调，学识样貌俱佳，怎么会遇不到，那是你社交圈局限，没走出去看看。”许爸夸起自己女儿来毫不含糊。
这话反倒是逗得许嘉柠咧开了嘴，苦笑了起来，“爸，你要不要试图把你说的女儿画出来看看。”
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是不是还和美丽搭边，但看在父亲这么努力安慰她的份上，许嘉柠的心情还是稍微舒展了些。
许爸趁着姜汤沸腾的间隙，拍了拍女儿的手，满脸骄傲，
“画出来，那也是我的女儿最好看。”
“爸爸……”许嘉柠刚刚收敛的情绪，又忍不住，靠在许爸肩头憋着泪。
“一会儿喝完姜汤，去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喝完姜汤，许嘉柠回了房间，屋外一阵忙碌声后，彻底恢复了宁静。
许嘉柠躺在床上，屋内只剩床头放的闹钟，指针一点点划过的声音，她望着天花板，喝了姜汤后的身体是暖的，心里却觉得格外寒凉。
她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有那么一刻，她拿过手机，想给傅时礼发一条消息问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短暂的时间内他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手指动了几下，许嘉柠还是忍了下来，如果再被拒绝一次……
时钟迈向十二点之前，许嘉柠发了条朋友圈，
“祝自己生日快乐，特别的一天，是开始也是结束。”
酒吧里，傅时礼已经像个雕塑一样，坐在吧台上个把小时，一直看着手机。
来来回回锁屏又打开，唐屿看了也跟那手机屏幕一样，被弄得心神不宁，忐忑着问道：
“表白失败了？”
傅时礼的视线停在许嘉柠最新一条朋友圈上，并没有理会唐屿。
许嘉柠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张小女孩手牵着气球的照片，背景是黑色和星空。
他和许嘉柠只有一个共同好友，谢扬，谢扬评论了句：过生日不是该开心吗，这图片看着怎么有点伤感。
很快，谢扬的评论便不见了，只剩这一张黑漆漆的照片。
唐屿见傅时礼不回应，凑过来看了眼，心里隐隐察觉这事不妙，正准备悄悄发消息给许嘉柠问问什么情况时，傅时礼伸手夺过了手机，
“别去打扰她。”
“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唐屿略显强势，他见不得傅时礼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打电话来喝酒的是他，来了一声不吭喝闷酒的还是他。
“没什么，我不过是她一时新鲜感而已。”傅时礼端起酒杯灌了一口，沉声说道。
“我看不像。”唐屿晃了晃杯里的酒。
“她有婚约，双方父母老早定好的。”傅时礼不想再被追问，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脱口而出。
酒吧里吵得厉害，原本他来还觉得人多的地方，不显得冷清，现在看来，热闹的地方更让人烦躁。
他拿了外套起身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将车钥匙扔给了唐屿，“车还你，以后用不到了。”
唐屿结完账追出来，人已经没了踪迹。
傅时礼摇摇晃晃回了宿舍，月色从窗户照进来，打在手表盒上，像是电影散场时聚光灯下的女主角，明艳而不可忽视。
傅时礼从冰箱里拿了冰水出来，一饮而尽，屋内空调没开，十一月底的温度降地很快，原本从屋外带来的一身寒气，此刻更是凉彻骨。
索性还觉得不够痛快，傅时礼将窗户往外推开，那一抹月色伴着凌冽的风扑面而来，不多时，手骨便凉得有了痛感。
傅时礼却觉得这样异常的舒服，当年，他去国外时也是这样度过那些冷落的晚上。
大脑因为寒冷短暂地失去了思考，心里的那些钝痛感也被封藏了起来，他就这样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迎风站立。
约摸过了许久，傅时礼觉得自己彻底平静了下来，他才伸手去关窗，才发现手指都有些不太灵活，他冷冷地笑了下。
嘲笑自己，还好没陷的太深，总是能全身而退的才是。
桌上的手表盒还是被无情地塞进了抽屉，宛如傅时礼被掩盖的心动，他觉得一切都会在可控之间。
毕竟他向来如此，情绪总是被自己控制的很好，但这一次，任何指令似乎都失效了。
他侧躺在床边，闭上了眼睛，想趁着酒意就这么睡去，却无端地闻到了清甜的香味，而这香味又带着许嘉柠的名字在他脑海里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