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75)
人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才会说出最想说的话,傅时礼迷迷糊糊发送过去,他仅剩的意识里,只觉得自己等了许久都没人回应。
全然不记得已是深夜。
唐屿是在早上赶过来的,一大早他母亲敲门喊醒他,说是右眼皮跳个不停,让他给傅时礼打个电话。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唐屿觉得情况不太妙,昨晚他发信息也没回。他一路疾驰赶到学校,宿舍门敲得轰轰响,才算惊动了傅时礼。
门开的一瞬间,唐屿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人,又看了眼地上散落的被子和衣服,才知道前一晚傅时礼过得有多难熬。
他强行将傅时礼带去了医院,高烧接近40度,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待在宿舍,唐屿气不过,
“傅时礼,你难受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傅时礼打上吊针已经半个多小时,这会儿烧退去了一些,人还是唇色发白的状态,他拧了拧眉心为自己开脱,
“大晚上的,太麻烦。”
“你知不知道,我早上要不过来会死人的,你不给我打电话,跟许嘉柠说……”唐屿一时嘴快,忘记了两人的隔阂,话说了一半又赶忙捂住了嘴,“总之,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即便唐屿掩饰的很快,傅时礼还是轻而易举地捕获到了那个名字,他隐隐约约想起前一晚似乎有一些举动,
“帮我找下手机。”
唐屿从外套口袋里掏了出来递过去,人也跟着凑了过来,这个时候要手机,猜测还是和许嘉柠有关。
傅时礼看到聊天框里那一串字母,若不是他还有点印象,也猜不出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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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视线模糊,打字不清楚,最后还点错了拼音的位置,现在这样也好,她没有回复,或者是没看见,或者是不想回,他只需要再解释一句发错了这场闹剧便也结束了。
唐屿却见不得他这样犹豫不决,“既然想人家,有些话干嘛不问问清楚,你从哪儿知道许嘉柠婚约的?”
“昨天生日会。”傅时礼无力地回,他不想提及这个问题,但唐屿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如果他不说,大概率会去找许嘉柠。
“她亲口说的?”
傅时礼冷呵一声,“她没玩够,怎么会亲口告诉我。”
“我不信,我倒是要问问。”唐屿往后退了几步,趁傅时礼还未反抗拨了许嘉柠的电话,听筒的外放音打开,显示已经在拨号中,然而对方却传来了客服冰冷的回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唐屿低声嘀咕了一句,“我靠,不会拉黑了吧。”
说完,他又尝试着拿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遍,是同样的提示,他才去安慰傅时礼,“估计电话没电了。”
“以后不要以我的名义打扰别人。”傅时礼闭上眼靠在病床上,声音极冷。
唐屿看不惯傅时礼这幅态度,“你若是不在意别人,倒是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啊,既然难受,说出来有什么问题,非要这样端着吗?”
傅时礼侧身过去不再理会,唐屿实在气急,往病房外走去,他才不想和病号一般见识,尚未走出病房多远,手机来电提醒,屏幕上跳动着许嘉柠的名字。
唐屿数了五秒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刚刚看到你给我打了两次电话。”
许嘉柠在阳台上晒了许久,回到客厅吃药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台旧手机,一时半会不想出门,她便将手机卡拔出来放在了旧手机上,刚开机,两条来电提醒。
“你没存我号码?”唐屿边往病房走边问。
“喔,是你啊,有事吗?我手机坏了。”许嘉柠没什么情绪的问。
“我没什么事,傅时礼有话问你。”唐屿说话间推开了病房门,捂住手机话筒跟傅时礼比划,告诉他对方是许嘉柠。
傅时礼接过手机,人却一直处于沉默状态,半分钟过去,还是许嘉柠先开口,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等。”傅时礼扯了扯干哑的喉咙,“昨晚的信息发错了。”
“手机坏了,没看到。”许嘉柠并不好奇,屏着气息强装冷静。
“你生病了?”傅时礼听着许嘉柠说话的声音,鼻音很重,想来昨晚那么跑回去应是着凉了,又忍不住关心道。
“傅教授,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这样关心我。”许嘉柠手指抠着旁边的抽纸盒,没什么情绪地问。
“你有婚约,确实不需要我的关心。”傅时礼心里那股烦闷劲又被许嘉柠激了起来,碰上她,他总是很难冷静地思考问题。
许嘉柠隔着电话冷笑一声,她想过傅时礼昨天心情不好,想过傅时礼可能误会了她和陆航的关系,甚至想过昨天她没先单独和他过生日,他吃醋了,唯独没想过这。
昨晚她从酒吧出来时服务生曾告诉她,门口有辆车停了许久,男人问宴会大概什么时候会结束,服务生猜测可能是来接她的,但当时她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人,还纳闷呢。
现在看来,傅时礼确确实实去了,或许还在那个时刻刚刚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许嘉柠越想越觉得可笑,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朝三暮四的人,有婚约还去招惹你。”
“那该怎么解释你有婚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