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229)+番外
姬清一进来就察觉到了六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包括成顺帝,而这些目光投过来,都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多日不见,成顺帝给人的感觉憔悴不少,甚至眉眼间露出了些许老态。
姬清神情不变,与陆景深同时单膝跪地,叩拜道:“儿臣拜见父皇,幸不辱命,虔州赈灾事宜以全部完成。”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成顺帝晦暗不明地看着三人,令人摸不透脾气。
宋子穹也跟着跪地,禀告道:“昭王殿下和陆将军是自己回的上京,按规矩在将军府放下行装,准备进宫复命,是臣自告奋勇带路,这才一起进的宫。”
成顺帝没有立刻叫两人起来,他俯视着姬清,忽然发觉对这个儿子,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原先这儿子是个傻的,后来不傻了也嫁人了,这是第一次去办事,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既震惊又失望,同时又怀疑是否陆景深起了别的心思,怂恿了老七?
两千羽林军,竟然没抓到这两个人,反而人自己回来了。
到底是太子太废物了,还是这两个人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倚仗?
他好像低估了这两个人。
成顺帝不说话,几位内阁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喘。
勤政殿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中。
忽然间,成顺帝抄起手边二尺见方的镇纸,朝着姬清狠狠砸了过去。
姬清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他听到了声音,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能躲,他只得受着。
就在快要砸中他额头之时,陆景深突然挡在他面前,嘭地一声闷响,镇纸砸中了陆景深的肩膀,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姬清的脸色徒然变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强迫自己压下怒火。陆景深肩膀上还有深深的箭伤,几日功夫根本没好,如今被又砸了。
成顺帝见陆景深挡了,脸色更是不愉,连名带姓地叫道:“姬清,你可知你在虔州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虔州知州都告到朕面前了!你还有脸说全部完成了?”
“儿臣不知,父皇何出此言?儿臣自到虔州,尽心竭力救济灾民,所作所为,自认为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姬清抬起头,一脸无辜,他人在外地,自然不能对朝堂之上的事一清二楚。
“好好好,竟还学会了狡辩?!”成顺帝逼视他,沉声道:“你说你不辱使命,赈灾你是如何做的?疫病又是怎么回事,为何瞒而不报?又为什么无故抓了朝廷命官,逼使蒋大人屈打成招,可有此事?”
“父皇,儿臣曾在虔州写了奏折,详述事情经过,父皇竟然没收到吗?”
姬清惊讶道,像是没看见成顺帝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道:“三州刺史蒋牧,两年前受到俞国公蛊惑,与千棘山山匪勾结,豢养私兵三千余人,而后为怕事情暴露,刻意隐瞒虔州疫情,强行封虔州城,焚杀知情百姓,以至村落十室九空。”
“靖安侯世子亦参与其中,谋划刺杀岳王,截获赈灾米粮藏于山寨,打算做以招兵买马之用。”
“幸亏陆将军当机立断,围山剿匪,这才寻回赈灾米粮,虔州和宣州两地的饥荒得以缓解。”
“儿臣并未审过蒋大人,而是移交给了宣州知州许通大人,押送蒋牧回上京,不料中途遭人截杀。”姬清捧上一封书信,成顺帝示意承贤接过来。
至于陆景深审问的,他不知道,姬清钻了个语言空子,不过就算成顺帝要查也查不出,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许通见识过陆景深的手段,更是一句都不敢多嘴。
姬清继续道:“这是宣州知州许通大人的亲笔书涵,里面详述了蒋牧在押送回上京的途中遭遇截杀的全部经过。”
随后,姬清又将万民衣,还有信函等一系列证据,一并交给承贤公公,递到了成顺帝面前。
“儿臣手上有虔州百姓为了感念朝廷赈济灾民,感念父皇的恩德,数千百姓亲手所制的万民衣;还有这是蒋牧怕自己遭人灭口,留下的遗笔,里面详述了他这些年帮助俞国公暗中招兵买马的过程;另外这是千棘山山匪匪首的供词画押,还有虔州知州遇刺身亡的验尸文书。”
“等等,你说虔州知州已死?”成顺帝皱眉问道,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焉知你们不是杀人灭口?”
姬清道:“父皇,儿臣在虔州的所作所为都是遵照父皇的命令,有万民衣可以为证,儿臣没有理由杀知州大人。”
这时候,陆景深开口道:“启禀陛下,虔州知州被刺杀于府衙书房之中,随后点燃大火,令书房的所有物品付之一炬,可见凶手一定是先杀了虔州知州,然后利用知州印鉴伪造告状的奏折,为怕事情败漏干脆一把火烧掉一切痕迹。臣怀疑此事亦是靖安侯世子所为,人现已押入大牢,听后陛下发落。”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昭王口述的事情经过,竟然与虔州知州在奏折中说的全然相反。
但如果虔州知州一早就被人刺杀了呢,还有仵作的尸体检验文书,那极有可能,所谓的虔州知州状告昭王殿下的折子,根本就是伪造的。
这件事,凶手贺问州就在天牢里,一问便知真假,陆景深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简直岂有此理!”成顺帝看完几封文书,还有万民衣,气得拍案而起,怒道:“今日敢伪造奏折,明日是不是就敢伪造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