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女配剧情后我成了团宠[穿书](105)
他们之间,何止云泥之别?
“而你作为一只虫子,看不到她的高明,这也是不能怪你的嘛。”
当值弟子此刻非常迟钝地反应过来:
叶圆圆回他的第一句话,完整地讲,应该是“原来你也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啊”。
而她后面的长篇大论,都是在向他详细解释,为什么比起纪若清来,他就是那种只会看低别人的狗。
啊,不。
在叶圆圆的解释里,他连狗都算不上,只能算一只臭虫啊……
但明白了又怎么样呢?面对一个随手能掏出太阴元胎的叶圆圆,他能得罪得起吗?
当值弟子只能假装听不懂地,继续挂着艰难地假笑,整张脸抻得都发抽了。
叶圆圆瞧着他精神头不太好,有点灰心的样子。寻思着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收了收,又继续宽慰他:
“但你完全不用这么自卑的。
“本来,躲起来的虫子,看不懂劲草和宿命的搏击、嘲笑挺直腰击向霜雪的青松,都是正常的啊。没有人会笑话你的,就像也不会有人和夏虫与冰的嘛!”
叶圆圆的激励,当然没能让这个当值弟子振作起来。
他愈发面如土色。
但倒也不是被叶圆圆过于直白的“点醒”而感到自卑。而是从他这个角度,他已然看到了立在那里、静听良久的纪若清。
而叶圆圆最后,还在纠正他说法里的一个小错误:
“当然,你说别人端着架子、依附门派的荣光什么的,还是不对的啦。”
她一边说,一边才提步转身:
“她才没有‘依附’宗门荣光呢。”
当她终于转过身,也终于看到了纪若清。
但叶圆圆也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再自然不过地对着纪若清,扬起一个打招呼地微笑,继续说完: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个宗门的荣光啊。”
叶圆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看着剧情。所以她语气笃定得,仿佛在陈述什么万世公认的事实。
而纪若清试图维护宗门荣威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因为在叶圆圆眼中、在她的话语中,被盛赞的,并不是她的宗门。
而是她。
而上一次,有人看到她,而不是她背后的宗门,又是什么时候呢?
似乎从来没有过。
纪若清隐约想起,在她踏入昆仑山门那一刻,灵武一脉,正煊赫诸天万界时。她就是宗门上下公认的天才,背负师长期许,前人荣光在身。
到昆仑一场浩劫,师门倾覆,传承断绝。她就是在所有人等待中,或会去继灵武绝学、振昔日光耀,或陨落半路,修为化土,与灵武一脉辉煌往昔,一起化灰。
从一开始到现在,在师长和旁人眼中,她就是宗门,宗门也就是她。
世事如此,人若飙尘。
唯有脚下这条,她与宗门同休共戚的道路,她一直在砥砺前行。不曾偏离,不曾停步。
直到此刻,在叶圆圆甘泉般清亮的眼中。
她仿佛是第一次,停驻下来,认真看着自己。
有一些舒缓的东西,流过身躯。
扫去了一些她不曾察觉的惶然,又唤醒了一些已经远去的忧愁。
但纪若清不想流露什么,于是她撑着略沙的声音,弯起一个微笑,对叶圆圆轻声说:
“这些年……从我入宗门到现在,从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过。”
“那你应该时常对自己说才对。”叶圆圆并不以为意。
根据她看到的剧情,叶圆圆私心里认为,纪若清就是所有天命之
子里,最称职的一个了。所以——
“你应该充分的理解到自己的优秀,时刻不忘为自己骄傲。
“在没有人为你叫好的时候,也要为自己叫好;
“要是没有人鼓励你,也不要忘了鼓励自己才对嘛!”
说着,叶圆圆昂起头,将刚从一颗功德台换来的凝光甘露,抛进嘴里,含糊地说:
“就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理直气壮地把玉秋仙府的家底都给‘自我鼓励’掉吗?”
重阳在功德台,处理完一些相关的仙府内务,才从后面追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顿时滔滔不绝的抱怨起来:
什么天天换凝光甘露都不够她吃的,送晚一点点还要被她用眼睛瞪、什么她随意就把重要的仙宫禁谱,不负责任地交给他这种小角色……反正重阳代管玉秋仙府遇到的一切委屈,都在他抱怨范围之内。
天道元灵也立刻跟进地,对叶圆圆过于充分的自我肯定,提出了强烈异议。
但叶圆圆对他们表示:不听不听。
继而:
“喏!”
叶圆圆拿出小袋子里最后一颗凝光甘露。将自己准备给自己的零食奖励,也分给纪若清一颗,作为一种自我肯定的方式的良好示范。
见纪若清不动,她还用诱哄的声音补充道:
“吃嘛!甜的。”
纪若清缓缓伸手去接。
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中,她想起了当日初入宗门,师尊来收徒。
而她虽然自幼修行,顺利通过了昆仑法会,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半大小孩。
她紧张、忐忑、恐惧地站在七星高台之上。师尊却径直向她走过来,考校两句后,一边赞许点头,一边摸摸她的额头,说:
“道心澄明,堪为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