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发懵，呆愣着站在原地，还以为林赛走错了方向。
谁知林赛看了看时间，转过头，神情灵动又俏皮，像一只故意讨人喜爱的小猫。
“殿下，你饿了吗？”
一小时前才和她吃过晚饭的瑟兰：？
*
这个集市很有名，听说里面有来自各个星球的小吃，还有很多奇珍异宝，林赛很久以前就想来这里看看，但一直苦于没有时间，现在路过了，哪有不去之理？
为了防止民众认出瑟兰，林赛在街边随意买了一个狸猫面具给他。
二人就这样随意地在街上闲逛，不时凑到人堆里看看热闹。
瑟兰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看惯了皇宫里的典雅精致又千篇一律的藏品，这里风格各异、别具一格的小玩意儿也让瑟兰感到惊叹。
很快，他的目光便被小摊上的一幅藏品吸引住了。
粗糙的麻布上随意地摆着几件花瓶，左边是一些字画，右边则单独摆了一幅玫瑰标本。
瑟兰凑近看了看，橘色的灯光映照在他眼中，如同漫天繁星点缀在枝叶间，
“这难道是已经绝种的叶塔玫瑰？”
“阁下慧眼，看来也是爱花之人，我当初花了不少的价钱弄到一枝，便把它做成了标本镶嵌进这个特质的框中。”
摊主有着圆圆的脸颊，身材中等，慈眉善目，黑色的短发颇为讲究地梳在脑后。
林赛看着他因微笑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蓦地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也很亲近。
瑟兰被激起了兴趣，“这框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又有什么玄机。”
摊主和善地笑了笑。
“外框是由全息玻璃制作而成的，一旦你将外框打碎，那么玻璃就会碎成千片，里面的每一片都会折射出叶塔玫瑰不同角度的全息形态。”
林赛觉得这种设计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打碎之后，叶塔玫瑰完整的标本也不能保存了啊。”
摊主呵呵一笑，摇着手上的扇子。
“试问世间哪有完满之事？你若想要保存玫瑰标本，便只能看到一种形态，你若想要看到千种形态，见识到自己不曾拥有的景象，便只能破坏现有的玫瑰。 ”
“人啊，哪能得到两全其美？”
林赛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内心却觉得这种设计十分鸡肋，遂抱臂而立，不再开口。
瑟兰沉吟了片刻，出口便问道：“我想要这个玫瑰标本，您开个价吧。”
摊主皱眉摇摇头，“啧啧啧，我这人不谈钱，谈钱就俗了。这样吧，你和我下一盘棋，赢了你就拿走，如何？”
“当真？”
瑟兰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因为这个标本如果去拍卖的话，其价值甚至可以买下30颗小行星。
现在摊主居然那么随意，一盘棋就可以卖下它。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坐在了桌子的一侧，看着摊主拿出了一幅独立棋。
“那最终比的是谁剩的子多吗？”林赛不懂规则，一头雾水地看着棋盘。
“不，最终比的是终局时行棋的步数更少和剩下的棋子更少。”
瑟兰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捡起棋子横跳了一步，分心解释道。
二人热火朝天地下开了，林赛看不懂，觉得有些无聊，便蹲下身来细细观察那个玫瑰标本。
那朵玫瑰花瓣的外圈是白色，向内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了蜜桃色。
林赛看了半天，觉得这花的独特之处在于花形，整体呈现半杯状。
受到她爸的影响，林赛从小就认识很多植物，家里的花园就像一个小型的植物园，夏天会开出各色的花朵，都是他爸在侍弄。
但有一点很奇怪，林赛的父亲罗森多从来不种玫瑰，即使是最罕见最稀有的玫瑰，罗森多也不为所动。
关于这件事，林赛问过父亲，但他总是沉默以对。
年幼的林赛又转而去问自己的姑姑罗娜，年轻的贵妇人只是微微蹙眉，神情有些无奈地看着林赛，说道：“你母亲不喜玫瑰。”
至于母亲为什么这么讨厌玫瑰，这注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因为父亲和姑姑从来不会和她提起太多关于母亲的事情。
他们似乎在刻意减少她在林赛生命中的痕迹，但在自己的生活中，他们却又用一切方式来记住那个女人。
比如榕树下的那块碑，比如花园中的那些蓝风铃。
集市的烟花砰地一声绽放在黑暗的夜空中，林赛不用抬头，就直接在玻璃的反光中看见了绚烂的烟火。
摊主的声音在烟火消逝之后响起，明亮清晰：“年轻人，你赢了。”
瑟兰紧锁的眉头重新舒展，翠色的眼睛中涌起笑意，淡淡的笑意比夜空中的烟火还要绚烂，“承让了。”
林赛站起身来，将玫瑰递给瑟兰，转头随意问了问摊主：“您也是蓝星人吗？”
圆脸的老头子合上扇子：“正是，阁下如何得知？”
林赛指了指角落里胡乱堆放的塔罗牌，耸了耸肩道：“我想现在只有蓝星人会用塔罗牌算命。”
对方哈哈大笑，笑容亲切。
“我的塔罗可是很准的，阁下要不要试试。免费哦。”
林赛觉得有趣，现在也无事可干，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想看看我最近的运势。”
摊主开始摆阵抽牌，然后让林赛报了几个数字，不一会儿，摊主便抽出了一张牌，摆到了林赛面前。
上面是一个女孩儿的背影，她似乎正在森林里，面前有很多岔路，瘦弱的身躯向右边倒去，因为她的右手上还提着一个沉重的篮子。
“这是什么？采蘑菇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