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要直接送她去见宇宙商会的头头?
正当林赛疑惑着,一股湿热的空气铺面而来。眼罩被猛然摘去,林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水池边。
林赛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这里的昏暗环境。
与其说林赛站在一个房间里,不如说她正处于一个山洞中。
岩石和藤蔓是这件房间的墙壁,室内唯一的光线来源于顶部岩石之间的缺口,光线透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缺口透进来,洒落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
她挪了挪脚,一颗白色的小石子悄无声息地落到水里,没有带起一点涟漪。
好诡异的地方,自己是被抓到什么深山老林里了吗?
林赛想着,心头漫起一阵荒谬之感,便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掀起了一点波澜。
她壮着胆子,踩在一块大岩石上,蹲下身去,发现温热的水里有很多鱼类在游动。
这是什么鱼,怎么还能在热水里面游呢?
好奇心让她慢慢把手伸向水面,温热的水漫过指尖,让林赛不禁颤抖了一下。
周围的鱼都被她吓跑了,林赛弯下腰,试图抓一只鱼上来研究一下,结果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把缠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水里。
林赛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喝了满嘴的水,她呛咳了一阵,便在水里扑腾起来。
这个水潭深不见底,林赛一边憋着气,一边努力睁开眼睛环视水下环境。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越往下水温越高,但底下却生长着很多珊瑚和藻类植物。
有什么东西快速地从林赛身后游过,带起一阵强烈的水流。林赛心里一颤,拼命地朝着水面游去。
上方的光线透过水面折射到林赛的眼皮上。
一点点,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出水了。
但那个东西如同鬼影一般跟随着林赛,等她把头伸出水面换气之后,一只惨白而寒冷的手抓住了林赛的脚踝,向下一拖,林赛又重重跌回了水面。
林赛虽然很害怕,但却感到更加愤怒,她猛地翻身,抓住了那个人滑腻的手,但却被他狡猾地躲过了。
他的头发像是海藻一般铺散在水中,每一根都极为细腻,在水中自由地摆动,如同拥有丰富的生命力。
冷白的皮肤如同沉船后在水中沉睡已久的雕塑作品。
他挑衅似的凑近林赛的鼻尖,立体的五官在杂乱的发丝间更显华丽妖艳,如同一朵被水浸泡得腐烂的蔷薇花。
他在水里像鱼一样灵活,但林赛这番折腾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体力。
每当林赛呼吸了一小口新鲜空气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把林赛拖到水里。
不一会儿,林赛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昏沉起来,眼睛刺痛不堪,眼球仿佛快要掉出来了。
她愤恨地看着那个神经病,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恨不得掐死他。
对方金黄色的瞳孔微微张大,透露出点神经质的愉悦。
当意识到林赛根本没有力气杀掉他之后,他兴趣缺缺地抱着昏迷的林赛上了岸。
当他湿润的双脚踩到地面上时,一切以他为圆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布满苔藓和藤蔓的岩石变成了白色的无机质的墙壁,房顶则布满了可调控的机械板,可以随意控制光线进入的角度和数量。
管家拿着浴袍,悄无声息地从门后进来。
在他怀里的林赛动了动,悠悠转醒,阿德勒对她挑了挑眉,语气间带着浓重的鼻音。
“醒了?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
还没等林赛说话,他就松开了手,把林赛扔了下去。
“艹。”
林赛以手撑地,忍不住骂出声,她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物种多样性了。
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男人身上,他看着林赛想杀他而不能的眼神,满意地勾了勾唇,对管家说道:“准备用膳吧,记得把客人打扮一下再送到我面前来。 ”
*
然后林赛被一群训练有素但异常沉默的侍女拥到了盥洗室,二十分钟之后,她被打扮得像个真正的贵族淑女。
林赛扯了扯腰带,觉得那东西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位年长的侍女从一个盒子里挑出许多珍珠发卡,仔细地插入林赛脑后的发髻中。
林赛现在像极了正等人装点的小蛋糕。
“我说,那个神经……呃就是,你们老爷,他找我到底要干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她们仍旧在忙自己的事情。
一个侍女拿出了长缎手套准备往林赛手上戴去。
“手套不用了吧,我们帝国人都是直接用手抓饭吃的,真的不需要那个东西。”
仍旧没有人理她,林赛觉得自己受到了冷暴力。
不一会,林赛拖着沉重又繁复的礼服裙走向餐厅,入门便看到了长发男子坐在主位,手指在终端上滑动,不时发出一声轻笑。
他身上仍旧是松松垮垮的袍子,只不过换了一种更加昂贵的面料。
黑色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脖颈间,如同上好的绸缎。
林赛顶着满头的珠翠,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他眼波流转,看到林赛的时候故作惊艳地赞美道:“看哪!皇室保姆也能有皇家公主的气度。”
这个烂梗过不去了是吗?
这个神经明明知道自己是瑟兰的近卫,偏偏还拿林赛的谎话讽刺她。
林赛双拳紧握,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管家拉开座椅,示意林赛坐下,林赛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裙子气呼呼地坐到了阿德勒旁边的座位上。
真抠搜,那么大张桌子只有两张椅子,如果有别的选择,林赛一定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