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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穿成我的猫(57)+番外

作者: 草履 阅读记录

这片荒芜的灰白色,全是他的产物。

谢松亭思索很久后才说:“那……那为什么我之前没梦到你,也没梦到这里?”

“因为你很累呀,”蚕宝宝笑着说,“人很累,就没有精力来这里,那些精力就全变成沙漠的一部分了。”

“我来不了,但是它却越来越大,这不是很不合理吗?”

“哪里不合理。这是梦呀,哪有那么多现实世界的规则。”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被别人送进来的呀。”

“谁?”

“别人和我说了很多次不能告诉你,我送别人一个人情。不能套我的话喔。”

“是席必思?”

“席必思是谁呀?”

蚕宝宝语气茫然。

是陆吾一家拜托她的呀。

那只大陆吾一身火红的毛,可好看了。小陆吾就算了,棕黑棕黑的,土不拉几。她不喜欢。

席必思是哪个凡人的名字?

她不认得凡人。

谢松亭沉默地审视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望。

他不再说话,重新靠着蚕坐下,蚕的皮肤柔软而暖,因为织丝一动一动,像温热的水床。

尤其蚕宝宝比自然界普通蚕大了一百倍有余。

谢松亭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蚕压死。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安心。可能因为这是梦吧。

他把目光投向金丝与蓝血交汇处。

金蓝交融,像染料融合,尽数化作满含生命力的绿意,从那绿意里冒出郁郁葱葱的树木,苍翠松劲。

这是……他梦里本来的样子?

见到荒芜的沙漠中长出绿洲,他甚至闻到新鲜的草叶香味,不自觉地想向那边靠拢。

“树有什么用?”

“让你这里变绿呀。灰白色的,蓝色的,不是很没意思嘛?别的也没什么用啦。”

蚕宝宝打了个大哈欠,还不忘守口如瓶。

“累了吗?”

“嗯呐,吐丝很累的,还是金丝,我一百年只能吐两根而已。”

“一百年?你多大了?”

“不懂了吧,其实我活了很久啦,很久很久~”

谢松亭犹豫着说:“我是不是该叫你祖奶奶?”

“哈哈!”蚕宝宝笑得停下吐丝,在地上翻滚,“你叫我祖奶奶?这辈分哪够!”

谢松亭不好意思地挠脸。

蚕宝宝重新翻身回来,身上的沙砾扑簌簌向下掉,石洞落雨似的。

她懒洋洋地吐了口气。

“走啦,今天就吐到这吧,下次再吐。”

“以后我还能见到你?”

“当然啦,答应别人当然要做到嘛,你这个急于求成不了,下次见!记得做梦!”

它像来时一样,又钻回地底了,倒不像蚕,像只笨拙可爱的地虫。

谢松亭独自留在这片灰白色的沙漠。

他想靠近蚕宝宝造就的绿色观察,但脚底变得透明,逐渐从这里消失。

谢松亭睁开眼,难得睡得神清气爽。

触感……不太对。

他一扭头,下巴触感毛茸茸的,是席必思的头发和……耳朵。

前两天因为做饭,席必思都起床很早,今早不知道为什么,还在床上和他挤在一起。

正拦腰抱着他,头顶抵着他下巴,脸贴着他脖颈和锁骨。

谢松亭一排鸡皮疙瘩立刻列队,推拒着要从他怀里离开:“席必思,醒醒,你先把我放开……”

抱着他的人还在困,嘟囔道。

“再睡会儿……”

席必思虽然睡着,手上的力度还在,谢松亭又是掰又是推,非但没离他更远,反而被他抬腿一搭,半边身子都压了过来。

结实滚烫的身体紧贴抱紧他。

那对柔软的耳朵贴着他的下巴动了动,似乎并不觉得被他下巴压着有什么不妥,更密合地贴住他,还蹭了两下。

细短的绒毛摩挲过,谢松亭立时不动了。

尾巴也有独立意识一般,牢牢圈住他的小腿。

谢松亭被这人用身体和尾巴锁在怀里,明智地不再浪费体力,盯着天花板发呆。

挨着他的人体温很高,谢松亭一开始觉得他有点发烧。

但他呼吸正常,贴着自己下巴的耳朵尖也是凉的——应该和猫差不多吧,没什么情绪变化或者病症时都是凉的——很快排除了发烧。

这几天对谢松亭来说太快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他从梦里醒来,却到了另一个虚幻的梦境。

突然有声音问。

“在想什么?”

谢松亭下意识答。

“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

谢松亭下巴一湿,反应慢了半拍,才发现是被人亲在了下巴上。

“现在还做梦吗?”

那人晨起的声音有些哑,笑着贴着他问。

谢松亭这才意识到席必思醒了,按着他的头发想把他塞进被子里。

可能用力有点重,被他按着耳朵和头发的人求饶地连声说:“我错了错了错了别别别疼疼疼耳朵耳朵耳朵……”

那点旖旎的起床音立刻消失。

谢松亭不放手,威胁道。

“再……”

他本来该放狠话,但在放狠话的途中卡了壳,不知道怎么说。

别亲了,还是别偷袭,还是别突然闭着眼问话?

“再像刚才那样我就……”

始作俑者得意地从他手底下冒出头,挨挨蹭蹭地把他抱紧了:“骂我啊?怎么骂两次都没想好怎么骂呢?这么不舍得?”

“我看你不像猫,”谢松亭说,“倒像块狗皮膏药。”

席必思:“有用就好。”

谢松亭推开他,这次没再受到阻碍,从床上下来。

他记得睡觉时没吹头发,可起来之后并不毛躁,知道是席必思帮他吹了,但又被亲了,不太想感谢,干脆没说话,沉默地在家居服外面套上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