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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130)

作者: 一角缎子在 阅读记录

就和方才那一盒图钉一样,她常备着这些工具,应该是时刻提防着意外发生。

阮笙开车不敢分心,连开口问她究竟伤到了哪里都做不到。

她只是听到纱布被撕开,闻到了酒精倒出来时刺鼻的气息。

葛维夏在用酒精消毒伤口。

应该很痛,但她一声没吭。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重新穿好衣服,躺在座椅上:“每隔一段时间叫醒我,不能让我真的睡死。”

“好。”

葛维夏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发出别的动静,阮笙周遭的世界变得异常寂静。

除了风声,便只剩轮胎摩擦在地面上时的嗡鸣声。

阮笙时而扫一眼导航上的地图。

她们离目的地还很远,估计要开到天亮。

中途,阮笙在葛维夏的提示下,停车加了一次油。

幸好欧洲的加油站都是无人自助的,否则叫旁人看见一身是血的葛维夏,阮笙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加油过后,又在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份三明治和热牛奶。

在车里吃完之后,继续上路。

欧洲国家的面积都不大,每个国家类似于国内的一个省,都承认欧盟的护照,但有单独的收费口。

幸好夜里的收费口也是电子自助的。

在快靠近有监控的收费口之前,又换成葛维夏坐到驾驶座上,装成没事人一样刷信用卡开车通过。

等驶出监控范围,又换成阮笙来开。

与葛维夏的镇定自若相比,阮笙简直就像是个新兵蛋子。

但谢天谢地,从法国到西班牙,再过境西班牙进入葡萄牙,一路上有惊无险,

临近天亮时分,阮笙看到了连绵的海岸线,沿着海岸线向前望去,晨雾中是一座依山傍海的海滨城市。

她们到了。

“葛维夏。”阮笙唤她的名字。

过去的一整晚,她都一直在重复做这件事,葛维夏也会应她一声,示意自己没睡着。

这让阮笙觉得,自己像放风筝的人,葛维夏是风筝。

黑暗之中,阮笙时不时要扯一下风筝线,确定线那一端的风筝还没有坠落。

这一回,葛维夏却没有应声。

阮笙心中一慌,忙靠边停车:“葛维夏”

她看过去,葛维夏已经阖上了眼,煞白的脸色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阮笙伸手一摸,她的脸上烫得吓人。

应该是伤口感染的缘故,葛维夏烧得很严重。

某种程度上来说,葛维夏的受伤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阮笙总不能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置之不理。

但要送葛维夏去医院吗

万一去了那种人多的地方,就等于暴露了行踪,又被marry的人找到了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之际,阮笙搭在葛维夏的额头处的手腕忽然被握住。

“妈妈……”葛维夏低声唤道。

语调不像是在说中文,而是幼童刚学会开口之时,下意识的呢喃。

妈妈。

或许写法不同,但在世界上无论哪一种语系里,人们都用它的发音来代指母亲。

阮笙愣了下,旋即动作一抖,甩开了葛维夏的手。

许是被这动作从模糊不清的意识中唤醒,葛维夏睁开了双眼。

在看清对方是阮笙后,她又恢复了先前的从容不迫。

“先开到目的地去。”她道,“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好。”阮笙点头,又坐回驾驶座,握住了方向盘。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城中并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阮笙开得还算轻松。

从始至终,她都想象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是沈知竹。

有沈知竹在,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平静,做什么事都不算困难。

第67章 想念

等车子开得更近些,阮笙看见城中建筑都是白墙红瓦,墙面上有因为潮气而生出的斑驳,也有人为的涂鸦。

这是一座破旧的城,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丽。

轿车驶进老旧的城区,沿着坡道向上行驶。

里斯本是一座建在山坡的城市,如果用国内哪座城市作比较的话,它可以说是欧洲的重庆。

车子穿梭于并不宽敞的街道之中,爬上这个坡,转个弯又有新的坡要爬。

最后,导航提示抵达终点,轿车停在一座墙面粉刷成明黄色的三层高小楼前。

是这里吗

不等阮笙发问,葛维夏嗓音沙哑地出声:“到了。”

阮笙连忙按下手刹键,推开车门去另一侧接葛维夏,扶着她走出来。

一靠近葛维夏,原本都已经被忽视的血腥气,又朝阮笙缠了过来。

她比阮笙略高些,上半身压过去,搀扶着她的阮笙被压得都快要直不起腰来。

葛维夏迈步走向这座小楼的楼道内,阮笙亦步亦趋地跟上。

楼道中光线昏暗,数不清的电线贴着墙面,墙上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涂鸦。

楼道只有半米宽,阮笙一面搀扶着葛维夏,又要小心翼翼地不蹭到墙上的灰,走得很是艰难。

直到几分钟后,才走上了三楼。

葛维夏从外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枚钥匙,对准了锁眼。

她似是有备而来,就算没有阮笙的要求,应该也会独自来这里一趟。

门刚打开,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

房间里不知多久没有住人,拉开门时落下来的灰尘呛得阮笙咳了几声。

木质的地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显然年久失修。

好在房间里的家具都铺上了纯白的防尘布,阮笙才不至于看到落满灰尘的桌面和沙发。

她开了一整夜的车,这会儿也累得够呛,一靠近沙发,单手掀开上面的防尘布,便任由葛维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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