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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90)

作者: 一角缎子在 阅读记录

余光之中,只见沈知竹又抽起一张湿巾纸,慢条斯理将手指擦干净。

然后,又取下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将它重新仔细擦了个遍。

白金婚戒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阮笙眼睫难为情地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

似察觉到她的窘迫,沈知竹低头看过来,伴随着轻笑声,她火上浇油地添了一句:“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照样也可以这样。”

“……”阮笙没有出声,偏过头将脸埋进了鹅绒被里。

醉酒般的酡红从她的脸颊蔓延至全身。

沈知竹视线从上至下扫过去,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好了,你也该休息了,晚安。”

说罢,她并未将戒指放回原位,而是顺手将它装进了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朝门口走去。

“等等……”阮笙忽然反应过来,“那枚戒指……”

“啊……差点忘记了。”已经走到门边的沈知竹转过身,像就是等着阮笙这句话,“我来找你,本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她慢悠悠走了回来,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戒指,将它往半空中抛了抛,又漫不经心地接住。

如此随性的动作,不似沈知竹这种稳重的人会做出来的。

可她今夜似乎心情很好,连对阮笙的语气都温和许多。

沈知竹并未直接说起正事:“你说……要是明天在牧师的见证下,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打开戒指盒却发现少了一枚新郎的戒指,该怎么是好呢”

本就思绪混沌的阮笙被这一问题绕了进去,她眸中盛着水光,茫然地摇了摇头。

“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循循善诱的口吻,就像年少时教阮笙解数学题那样——

“只要在牧师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你说不愿意……不用交换婚戒,不就自然没人发现少了一枚戒指”

阮笙瞳孔微微睁大,似没能明白沈知竹这句话的意思。

她是在唆使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婚

双手撑着无力的身躯,阮笙勉力坐起来。

她与沈知竹对视:“你……不想要我和别人结婚”

沈知竹唇角的笑意凝住。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弯下腰伸出手,为阮笙将凌乱的发丝理顺到耳后:“我想你会听话照做的吧,阮笙”

良久,阮笙却没有回答。

沈知竹眼底的柔和逐渐褪去:“愿不愿意可由不得你……还记得上次在婚纱店,我给你拍的那张照吗”

阮笙瞳孔猛地一颤:“你威胁我”

“我只是想让你听话一些。”沈知竹轻描淡写道,“需要我将那张照片翻出来,让你回忆一下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吗”

阮笙当然清楚那张照片里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偌大的婚纱店里,她跪坐在地板上,身上洁白的婚纱堆落在地,双手环抱在胸前……

仅是回想起来,阮笙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升温。

可她仍然在犹豫,仿佛让她放弃这桩婚姻,是多么一件令人为难的事。

沈知竹眼底的笑意彻底消散殆尽。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握住阮笙的手腕,将人打横抱起来,径直往浴室走去。

阮笙发出一声轻呼,却没有挣扎。

她被沈知竹放进了浴缸里,接踵而来的,便是花洒喷出的热水。

几分钟前,两人的亲密才结束,肌肤因余韵而敏感到了极点,叫阮笙不禁在浴缸中将自己蜷缩起来。

“别怕,我只是帮你清洗一下,顺便……”沈知竹取出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镜头再度对准了阮笙。

咔嚓——

阮笙瑟缩了一下,此刻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之中。

沈知竹方才将手机收回去,再度问起先前的要求:“现在,知道你明天在婚礼上的时候,该怎么做了吧”

阮笙吸了吸鼻尖,似受到胁迫般点头。

她的鼻尖是红的,眼尾和脸颊也是,睫毛上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水,就好像是被沈知竹给欺负惨了。

沈知竹动作一僵,唇角不自觉抿紧。

明知是阮笙先背叛她的,也是她曾在年少时赠与自己一记用力的耳光,可沈知竹竟连所谓报复也会感到心虚。

“不用嫁给那种垃圾,有什么好伤心的”她甚至忍不住出声安慰。

沈知竹关掉了水阀,将花洒放到一旁,双手捧住了阮笙的脸,又弯下腰吻她。

黏黏糊糊的吻法,直到阮笙快喘不过气来时才将人松开。

“之前不是说我弄得你不舒服”她浑然不觉自己语气中藏着一丝讨好,“那这一回不用手,怎么样”

说着,她径直越过浴缸边沿,跪坐到阮笙面前。

……

浴缸里的水漫出来,阮笙手指无意识抓紧浴缸的白瓷边缘,头向上仰起。

她目光一片迷离,难以想象沈知竹竟会降尊纡贵做这种事。

上一次在她家中时的行为,尚且可以用沈知竹发了高烧,意志不清来解释。

可这一次,两个人都是清醒。

她们都清醒地沉溺其中——且沈知竹是物理意义上的沉溺。

哗啦——

半晌,沈知竹从浴缸里的水中抬起了头。

水珠沿着她的眉眼和鼻梁往下滴,她用舌尖舔了下濡湿唇瓣,又朝阮笙覆过来吻她。

初冬季节,阮笙掌心却生出一层薄汗,汗水和水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浑身的无力,她几乎都快要抓不住浴缸的边缘。

好在有沈知竹托着她的腰,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

不知道是被沈知竹吻得太久,还是已经累到虚脱,阮笙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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