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南墙(47)+番外
他很懂林缦,吃软不吃硬。
他也不懂林缦,她现在最讨厌没有距离感。周贺南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她底线,她不能次次都给面子。
“放手。”她声音够轻够平,但眼睛已经开始冒火。
她在逃避他,嫌弃他,甚至是——恶心他。周贺南自己都奇怪他怎么能一眼看出这些。于是他乖乖松了手,和她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地往前走。
不够平整的石子路段,两人都能清晰感受到鞋底的坎坷。
“刚才你看我一眼,什么意思?”周贺南又出声。
“什么时候?”林缦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语气干巴巴的。
“你看完我,小张就跑过来了。”
无聊,林缦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这么敏感?连看都不能看?”
“你那个眼神明明就是嘲笑。”
“我看你是心虚。”
“别忘了分、手、费。”公众场合,周贺南把分手费三个字自动消音。
“我只是在跟别人介绍,我们的周少爷是一名虔诚的无神论者。”
“呵。”他才不信,对着林缦评头论足道,“你倒是变了,以前不是挺信这些的嘛。”他记得四明山那回,他比静姝走得快,意外撞见了夕阳下双手合十对树祈祷的林缦。坦白讲,那是他第一次觉得林缦也会发光,可后来,光散得太快。
林缦打了个哈欠,明明咖啡刚下肚。
“信了也没过好,所以我想看看不信了,能不能过好。”说完又是一个哈欠。
“我都说了,不要含沙射影!注意分、手、费!”
“不好意思,习惯了。”林缦挑着眉道歉,诚意极为不足。
“想嫁好老公的话还是早点改,待会儿找个比我脾气爆的,当场打你!”
“你先顾好自己,别娶个比我还爱钱的。”
“这么担心,刚才干嘛不救我?”他虽然万花丛中过,但也是很久没见到像孟涓涓这么直白的人了,恨不得将一晚两千包月五折刻在脑门上,简直把他当作只有下半身的男人。想想就惊恐。
“我以为你喜欢啊。”林缦一脸无辜,回答却很恶毒。
“分、手、费打八折!”他霍霍磨牙。
“喂,冤枉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什么口味?”
“至少你看不上的我也看不上。”丢下这句话,周贺南迈大步上了车。
大巴将众人送回公司,林缦拎着她的Lindy直接回了办公室。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早早候在公司门口,死缠烂打的样子好像信远医疗欠了他们几个亿。
“余总好。”林缦礼貌点头,然后埋头在大包里寻找钥匙包。她的钥匙包很大,挂着妈妈家、婆婆家、自己家和办公室总共四套钥匙和门禁,很快就找到了。
林缦握着门禁卡,没有立马开门,她问:“余总和我们信远没有什么业务纠纷吧。”
“没有纠纷,所以更方便合作啊。”
“家庭作坊,高攀不起。”
“何必呢?大家朋友一场,一起发财不好吗?到时候我单独给你返5个点。”
林缦笑了笑,她爱财如命的特质看来深入人心。
“林总,婆家再好,还是要为自己做打算。周家至今都没给你股份,说不定你和周贺南还做过婚前财产公证。如果有个万一,你……”
林缦讨厌人家打探她的私生活,忍不住出声打断:“本来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可我冒了风险拿下这五个点,好像就会变成十分之一诶。”不值,她相信周贺南不发疯的时候能给出更可观的数字,而且更安全。
此时,对面的余灏扬了扬眉毛,开口道:“那——数字你开。”
他豪迈地给出巨大诱惑,林缦觉得猫腻更大了,她笑而不语,站在原地,依旧没有打开公司的大门。
“余总和周贺南是校友吧,为什么不考虑去找周贺南呢?”他人傻,讲感情,明明就是最好的杀熟对象啊。哦,或许找过了,但周贺南还沉浸在自己的爱恨情仇中,小孩子脾气上来,什么事都不爱管。
她这么想着,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一句:“找过了。”
周贺南不知道何时上的楼,林缦以为他跟公公婆婆一起回家了,她看见他眼里的不爽正在发光,但懒得细究原因。
“你们聊。”门禁卡划过,“滴”地一声,林缦侧身躲进公司。她再一次将周贺南丢下,就像上午,她看见孟涓涓向周贺南进攻,看见周贺南向自己求救,但心无波澜,乐得逃开。
周贺南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有这么当人老婆的嘛。
“看来你们最近关系不错。”余灏耸耸肩,试图让自己显得轻松些。他原以为信远医疗的合作案可以第一个敲下,没想到成为了最难啃的肉。
“是比以前好。”
“准备回归家庭?”
“是啊,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学长一样两头兼顾。”当他不知道他养情人的事情吗,何必拿这个揶揄他。
余灏对此很意外,他无心扯出这个话题,没想到却让学弟一蹦三丈高。看来林缦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未必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周太太。
“我现在连公司最大的项目都启动不了,还能顾及谁?”他开始卖惨。
“不会吧。”周贺南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他爱保护弱势群体,每年分红都会将一大部分花在濒危动物和留守孤儿身上。
“要不我给你发一份我们的财务报告?”
周贺南连连摇头:“免了,我看了也帮不上忙。”
余灏长叹一口气,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包万宝路,他刚要点火,又被周贺南拦下:“我们楼不准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