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一个疯批(55)
但是现在她好像懂了,因此心情逐渐严肃,他的目标,竟也是整个天下。
秦敕是疯了吗和他合作?
她不信任他。
对于薛薏的防备,秦寒生满不在乎,用袖子掩唇轻咳两声,颇有病美人经不住风一吹就要散架的易碎感。
他身体不好,却不是先天不足,而是全赖他那个好儿子。
秦寒生抬眼往四周打量了一通,最后目光饶有兴趣停留在薛薏身后揽云阁的牌匾上。
他许久不回王府,突然一回,果真处处都熟悉,想来秦敕是没那个心思修葺,一切都维持着多年前的模样。
唯独薛薏住的揽云阁,每处都是秦敕亲自置办的,新奇得紧。
之前,他还当秦敕已经无欲无求准备遁入空门了呢。
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出类拔萃,却也桀骜不驯,需得他这个亲爹费尽心思跟他博弈。
娶了个媳妇,同样不走寻常路。不过无妨,少年人有些性子也是好的。
淡定地摊了摊手,无奈介绍道:“薛姑娘既已嫁给秦敕,那也该称我一声父亲才对。”
他大言不惭,言语间底气十足,丝毫看不出许久之前已经和秦敕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不是薛薏之前跟他有过牵扯,怕真是要被他这模样骗过去。
不动声色瞥了一旁的吟酒,从他脸上看出了秦寒生并没有说谎,忽然明白他和秦敕之间的牵扯了。
难怪,难怪他要一直插在她和秦敕中间了。
一时笑得讽刺,“那庄主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夫唱妇随,他都不认您了,我怎好打自家夫君的脸。”
一句话表明了立场,秦寒生竟然深以为意点了点头。不强求,他是不喜欢孩子,损个儿子也没有添个女儿的想法。
他只想让薛薏放下防备,起码目前,他们在同一条船上。
说白了他还得感谢薛薏,如果不是她,他不能那么顺利将秦敕拉上这条船。
慢条斯理打开了手上的信封,略微抬了抬眼皮,正色道:“不如,我们先来解决薛姑娘的困境如何?”
若不是截下了她的书信,他也不知道当年的事竟然另有隐情呢。
为了这封信,损了他不少人呢,总算结果不算是亏。
秦寒生想着就觉得心情愉悦。毕竟在他看来,控制了薛薏就是控制了秦敕,薛薏不信秦敕的感情,他信啊。
他那个冷漠无情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荒唐过?
笠青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走,沉默一言不发,薛薏咬了咬牙,最终选择追上去,“你要怎样?”
轮椅停住,在一处静得可怕的院子,薛薏都不知王府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秦寒生看出她的疑惑,淡漠地解释,“这是曾经他母亲住的地方。”
抚掉蒙尘的花架上落下的枯叶,难得目露怜惜。
很浅,浅到薛薏还没来得及确认就消散干净。
“我想跟薛姑娘谈一桩生意,你将临安的三千万两白银,给我。我帮你解决九皇子,这件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秦寒生道。
听到他的要求,薛薏倒抽一口凉气。
他要这么多现银干什么?
“就算没有我,九皇子已然将晋王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们早晚都要解决他。就算没有九皇子,你也知道当年的真相,我将把柄留给你要挟我一辈子吗?若不是诚信来做生意,我就先请退了。”薛薏想都没想开口拒绝。
秦寒生轻轻“啧”了一声,不好骗啊。
病急还乱投医呢,他以为这个时候朝薛薏提出帮助,她一定会同意的。除非她还有想直接跟秦敕摊牌的打算。人心难测,虽然可能性小,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如此思忖,他当然要绝了她这个心思。
“那薛姑娘就小心谨慎瞒着好了。”懒懒瞥过去一眼,落在薛薏平坦的小腹上,知道她一直在喝坐胎药,靠在椅背上抒了一口气,继续道:“是药三分毒,薛姑娘也少喝。你们夫妻俩逆着劲儿使,没可能的事,何必强求。”
第31章 局中棋子
“你什么意思?”薛薏只觉得他温和的笑容下,隐藏的恶意那么瘆人。
他不是真柔弱,欺骗性极强的外貌,难有人警惕他,真假参半,也让人摸不清意图,因此才更可怕。
秦寒生没有直说,他知道对于薛薏这样多疑的人,亲自查到的,永远比别人告诉她的更可信。
他只需要购物她的怀疑,然后给她一个方向,甚至都不用轻轻推一把,相信以她的能力会知道的。
笑而不语。
什么时候都是夫妻齐心,才能其利断金。薛薏很擅长笼络人心,三言两语拐来了王萦,出手阔绰,气度威仪,又有何家郡主为她说话,去了几家的茶会而已,风评转变快得不可思议。他有些怀疑,薛薏一早就在为现在做打算。
他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在薛薏还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秦寒生抬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声音轻浅,“嘘。”
“薛姑娘是聪明人,你会知道该怎么选。”
随后淡定地让笠青送客,请薛薏多多考虑,为他做事,总不会亏的,看似花钱消灾,实际以表投诚。
古旧的木门闭上的前一刻,薛薏看到他一个人沉静坐在枯败的树下,落了初雪,沾在他灰色的裘衣上一层细碎的白,映着零散的微光。
他抬手去接,置身事外,恍若隔世。
他谁都不在意,静静下着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局,局内,谁都无所谓。
她和秦敕,都是局中棋子。
突然就为秦敕感到悲哀,他利用他,他利用她,每个人都利用来利用去,没有一丝真情。越高的权势,越是惊险的争斗,她在水深火热当中长大,秦敕也不像她想的一般好运,出身高贵,就养尊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