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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疯批(58)

作者: 烟如尘 阅读记录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薛薏向他低头。

他在等她,没等到人,等到的是王萦一天三回往揽云阁跑,除了暗自叹她没良心,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会儿一听到王家来跟薛薏抢人,立马找到了借口。

不管怎样薛薏都是晋王妃,代表了晋王府的脸面,她被欺负事小,他主要是为了震慑下面。

匆匆叫小厮换了衣服就赶了过来。

一见秦敕来了,原本还在哭号的王夫人瞬间噤声,迅速低下了头。

她就是欺软怕硬,一旦遇见真真无法撼动的强权,退得比谁都快。

薛薏的手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上,在秦敕进来时逐渐握住,收紧,面上不显,其实她没比王夫人放松多少。

只是秦敕宛如利剑一样的目光扫过,王夫人瞬间安分下来,王萦还是一样的害怕他,止不住往薛薏身后躲,她越躲,秦敕看他越不顺眼。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让王家赶紧把她带走。

可是他连避子汤药都舍不得让薛薏喝,怎么可能强势赶人。

薛薏刚刚进府的时候,他找邵太医帮薛薏看过身体,只刚搭上薛薏的脉,就止不住摇头。

将太医叫走,秦敕对他很是尊敬,毕竟是曾经帮他母亲调理身体的太医,询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邵太医长长叹了口气,“体质虚寒,亏空严重,不宜受孕啊。”

白胡子老人眯着眼,不动声色打量秦敕,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也知道晋王府一脉相承的情种,当年芸夫人难产去世,王爷守着小世子多年硬是没有续弦,孤独一人。

这么多年,王爷最后悔的事还是当初依了芸夫人的意,留下了孩子,却没想到就此一次的妥协让他用失所爱。

现在竟又轮到他做这个选择。

太医说的是不宜,而不是不易,自然也把出了薛薏在服用助孕的药物。即使晋王府不能没有继承人,他也不认为这会是秦敕示意的。

秦敕沉默了一会儿,甚至没有多纠结就做出了决定,对他来说实在曾不上困难。

抬头认真看向邵太医,“劳烦先生配一副避子的汤药。”

邵太医点点头,正准备提笔写下药方,又见一向果断的秦敕难得瞻前顾后起来,突兀问道:“可对身体有害?”

邵太医落笔的手一顿,细长的眼睛再怎么睁大也不是很有存在感,估摸着秦敕的神色,正色道:“自然,但微臣可以配尽量不伤身的药方给王妃服用。”

此番有悖天伦的事情,怎么可能对女子身体无害?不过相比于怀孕产子,已经很小了。

秦敕犹豫良久,神情凝重,落在案上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仿佛在考虑什么重大事件,半晌得出了结论,“我喝,行吗?”

安静的书房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如果可能,还有邵太医眼珠掉在地上的声音。

闻言,邵太医久久沉默,不知应该作何回应。

论痴情,他们如今这位王爷比起前一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邵太医原本想着,就算王妃不能生,以后也可以纳几房妾室,去母留子,记在王妃名下就好。却没想到王爷直接想让自己绝后。

一时如临大敌,连连后退。邵太医战栗着用袖子抹去额角溢出的喊住,跪下叩首:“王爷不可啊!”

如果这药真从他手里开了,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他担待不起啊!

秦寒生轻轻扣了扣轮椅的扶手,骨节与木头相碰发出的闷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看清来人,邵太医惧意更甚,汗如雨下,怎么擦都擦不尽。

他们父子两个哪次碰见不是剑拔弩张?虽说暂时达成了同盟一致,但是唇枪舌剑,明枪不易躲,暗箭更是难防。

秦寒生无所谓笑笑,丢给他一把匕首在他脚边,匕首冷光闪过,可见十分锋利,微笑讽道:“喝药多麻烦,直接一刀去了岂不干净?”

怂恿亲儿子引刀自宫,他怕也是史上第一人。

秦敕不耐闭了闭眼,看见他就烦。

再睁眼,视线落在他身下的轮椅上,专门往他痛楚戳,“自己身有残疾,就心生变态,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是残疾。”

秦寒生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住,瞥了笠青一眼,隐隐带着怒气,又无可奈何。

“给他。”

笠青得到命令,恭敬地奉上一瓷瓶的药丸,“连续服用,近半月不要同房,若少主什么时候回心转意,需提前停药半年。”

秦敕接过,无所谓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

别说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任何一个人跟薛薏比,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薛薏。

他母亲的死伤害又何止是秦寒生,不过秦寒生能将所有的怨恨全部都施加在他身上,通过折磨他,他可以获得内心片刻的安宁。

他一样恨秦寒生,恨他强娶了她,又没有护好她,斯人已逝,他的深情,在秦敕看来除了可笑就是可笑。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和他一个地步。

秦敕大步离开,视线冰冷刺骨。

秦寒生默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恍然间想起了阿芸。

他其实长得很像他母亲,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薛薏会认不出他是秦敕的父亲,他就像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

每一次从秦敕脸上看到阿芸的影子,都是对他心上的一场凌迟。

自负如秦寒生,他绝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坚定且决绝。

道别邵太医,和秦敕背道而驰,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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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王夫人止住了哭闹,怯生生地看向秦敕,还妄想他能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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