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开局给大圣直播西游记(240)

他眼前一黑，上一世的记忆翻涌而来，竟然和眼前之景重迭，不辨真假。他眼前火光闪动、又见关羽手提大刀拍马而来，忍不住起身大叫：“吾命休矣！”

听见这声大叫，拨草而来的几人加快了速度，赶制面前，看见晁盖并无危险，方才松了口气。

公孙胜上前查看一番，见他身上并无伤口，才道：“哥哥许是乏了，方才小憩一会儿，可是做了噩梦？”

曹操打量着眼前几人。

一个书生，三名渔夫，一点儿都不认识。

自己这是在哪里？这几人是敌是友？水泊里那些官兵是同伴还是敌人？

几乎是本能地，这些问题一股脑涌上曹操心头。

不过脑海里断断续续蹦出的一些碎片让他渐渐有了些头绪。

穿越？晁盖？生辰纲？逃亡？上梁山？

很好，那边还未称帝，这边就来了一出杀兵劫财、落草为寇。

曹操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世界之大，就没个令人省心的地方。

“没事了，方才确实魇着了，惊了一身汗。”他模仿晁盖——穿越原身的口气笑道。

他模仿得极为肖似，连公孙胜也没看出异常来。

曹操一行登船沿着水泊离开了石碣村。

立在船头，水面微凉的风令他的头痛缓解下来。曹操望着“石碣村”的界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登临碣石山，看见沧海水波澹澹的壮丽景象。③

不过就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代，没关系，再闯出一条路又有何难？

一行人径去李家道口，与吴用会和。

曹操知道眼前这人是值得自己相信的发小，便将之前在石碣村抗拒官兵的事情说了。

吴用听了，却不见喜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前往朱贵酒店的路上，曹操暗暗留心吴用，发觉此人有些奇怪，与自己原身记忆里的虽然说不上完全置若两人，但也有不少习性对应不上的。

比如，整个人都十分冷淡。

吴用虽然算不上活泼多话的性子，但也爱与他们谈笑风生。然而一路上他却似乎满腹心事，只看着两旁景色不语。

到了朱贵店里，提了入伙梁山的事情，大家相谈甚欢，晚上特地宰杀了一头羊，又每人好酒满上，欢庆了一场。

曹操虽然出身官宦世家，但也久经行伍，糙有糙的过法，大块吃起羊肉、大碗喝着水酒，豪气不比这些江湖人士来得差。

只是吴用似乎不太习惯，盯着一双沾了可疑油腥的筷子，用手帕擦了又擦，才勉强举起来夹了一筷子肉，又立即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表情极为纠结地吞下了羊肉，再也没动一次筷子。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曹操休息了一日，只觉得头也不痛了，精神头也好了，这具身体精力旺盛比他生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大清早就出了门，在旁边市集逛了一圈，看见小摊上有卖新鲜糕饼早点的，图新鲜买了几样回来。

回来还早，他正犹豫要不要吃早饭前先打一套操拳活动筋骨，转身看见吴用也从店里出来。

和他充沛精力明显不同，吴用眼眶下挂着一大片淡淡的乌青，神情也有些萎靡。

曹操打招呼：“先生昨夜没睡好？”

吴用抬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难得地开了尊口：“床板太硬、褥子潮湿、枕头太低。”

曹操：……以前原身怎么没发现你臭毛病还挺多？

不过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晁盖是个粗人，在他眼里也未必就看见了这些细节，他的主观感受与吴用实际性格有所出入，也不是什么怪事。

“对了，”曹操想起自己手里提着的早点，朝吴用举了举：“先生昨夜没吃好，眼下出来，想必是店里的早饭不合胃口？我方才去买了些新鲜的糕饼，先生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吴用听见他这么一说，站在原处犹豫了一下，便走过来，真就着他的手往油纸包里瞅了瞅。

然后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吃。”

曹操坐在一张油腻腻的小方桌旁，手里捧着一碗稀饭。

稀饭是店家为住宿客人免费提供的，一碗中大半碗都是清澈的汤水。

曹操擦了擦筷子，用筷子在碗里捞米粒吃。

在他对面，坐着吴用。

吴用的条凳和靠他的那一方桌面，早就被他用手帕仔仔细细擦过，此时正拈着一个鸡蛋馅的菜盒吃。

曹操捞了许久，粥续了三碗，肚子还是饿得慌。

忽然，空旷的大厅中，一声“咕咕”响得惊天动地。

曹操：……

一个盘子被推到曹操面前，里头放着两块菜盒。

“这个我没吃动，闻起来是韭菜馅的，不爱吃。”吴用说话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但是此刻他两腮一鼓一鼓地嚼着食物，就显得有些可爱。

曹操怔了怔，然后笑着夹了菜盒吃。

曹操吃完两个韭菜馅的菜盒时，吴用也终于吃完了早餐，正慢条斯理地用另外一条崭新的手帕擦沾了些油星的手指。

曹操无意识地盯着他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动作优雅斯文，美则美矣，然而却有些娘气。

他正想开口取笑两句，忽然听见吴用悠悠道：“此去梁山投奔王伦，你可有想法？”

曹操愣了愣，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想法？”

吴用淡淡笑了笑：“你我劫了生辰纲，注定外头没有栖身之地。若是王伦拒绝收容我们，便又要往他处而行，还不知道哪里才有定处。所以我想，恐怕不管王伦答不答应，我们都是要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