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们也都走惯种崎岖的路,种路是驴子比马好走的,它们驮着货物、粮草,还有些防身用的武器,每一匹的载重都是太多,盐队的人也都骑驴,而是在旁边行走,才是此时人们出行的常态,走走停停,速度就是人的脚力,哪怕就是马,也经起长时间的骑乘,骑一段便要下来走一段,还要停下来歇一段,让马吃草喝水,否则马力根本就吃消。
至于车什么的,在样的运载条件下,当然也是能用来乘坐的,否则和上刑有什么区别?只能拿来运载一些禁得住颠簸的货物,而且也常被颠得歪车轴,坏车梁,只能歪倒在路边,耽搁众人的行程,引来埋怨。
刘老大便仔细地解释给她听:要歇宿在驿站附近是很自然的,因那里多有便清洁的饮水,而且头的空地有很多商队歇宿,地都被火烧硬,『潮』气较少,歇宿在上头容易生病,蚊虫也要少一些。出门行路蚊虫也是很大的问题,在虽然还是二月里,但苍蝇已经有,等到三月初,蚊子、蜈蚣、蝎子……惊蛰百虫滋生,驿站周围也种很多艾草,可以取用焚烧来驱虫。
“其实一般的商队,领队也有掏钱去驿站里住的,对驿丞多少也是补益,虽说住得正房,但哪怕是在大堂歇宿,也能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屋檐,那驿站头还有马厩,驴子牵过去更安,挨着马厩是一排长廊,虽然照旧是泥地,但至少可以挡雨,比住驿站外也要更便些。”
刘老大说,“但其余的商队可以过去,我们贩私盐的便要有些眼『色』,稍咱们过去时看看,若是驿站里没有什么外地来的大人,便住进去也无妨,若是已有官吏入住,还是要识趣些,别仗着有钱便碍着官大人的眼,招惹出是非来。”
虽说众人身份已洗白,但盐队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些好,刘老大又说他推测驿站是有客人住的,因“里过河便是江西省的地界,许县出事也有十余,消息往江西省去,那里和我们接壤的丰饶县难免要派人来探听消息,但也敢十分往里走,应当就是住在许丰驿里。”
都是长年累月在外行走的江湖老手才有的洞见,陆大红也觉得收益良多,浮出受教的感激『色』来,刘老大看越发喜欢,正要再说些江湖上的讲究,便听到队伍头传来三长一短的哨声,众人听都是面『色』一变,走在队的耳朵喝停驴队,众人在暮『色』中等一,便见到派到队探路的汉子解大胡子——外号在十分名副实,因他已被迫剃——气喘吁吁地来向刘老大禀告,“老大,出事,许丰驿门半开,但闻到马味,倒是有草料沤烂的味道,驿丞知去哪——只怕是遭强人!”
“六十万斤,一人多高!”刘老大听着都觉得头晕目眩,样的投入产出比对他来说是可想象的。他在心里点算一下自己次携带的货物,盐也过是数百斤,那岂是说一省用的盐都能一次运完?“,……若能眼见,实在是……实在是……”
“便是眼见,其实也是无用的,那样的车烧的是一种特别的油,此时世上万没有的,便是有油,也没有路,那车若是满载的话,哪怕是水泥路都要被压坏。因我们的路上并没有钢筋,单位承载量很有限,目来说,只够过人过马的。”
一匹壮年驮马驼个百斤是极限,再加上马儿自己的重量,三五百斤也是有的,近千斤的重量,便是此时最重的‘运载单位’——刘老大接受新词的速度也很快。种马把土路压出痕迹很正常,原本对水泥路他也有样的顾虑,怕走多要压坏,此刻听说水泥路加什么钢筋的承载重量,便知道自己实在是多虑,一千斤和六十万斤间何止是百倍的差距!
“过,既然许县里的人流量更大,而且车载量也大,道路条件又比较好,没太多山路,以肯定更繁盛的,修条路的时候恐怕要加上竹筋。”陆大红对他们解释说,“竹筋就是实在没有得钢筋用的时候,用竹子来做网格,格在路基里,再浇灌水泥,更稳固。只是临城县产竹子的地多,我们的竹子造房子都够用的,别说造纸和修路。彬山和临城县到底是山区,开发难度是有些高的,人手也实在足。”
许县就,福建道北部的山脉都以虎夷山主,彬山便是虎山的分支,临城县、彬山和云县都算是虎山深处的城镇,三者虽然呈三角形分布,但彼此往来交通其实只能走山脉平缓处天然生成,经修葺的驿道,所以临城县和云县虽然直线距离就十里,但往来多数要从彬山中转,是因直线上有许多山峦,上山下山的更难走,更耗费时间。而虎山到许县里,山势便平缓多,只有一点余味,许县周围尽是丘陵,农业上还是以梯田主,还有少林地,因砍伐运输便的缘故,是福建道北部天然的林场。从里多数是砍树,顺流而下放到海边,阴干运到泉州或是广州的船场,给渔民商户造船使用,百余年来因海禁的关系,林场固然还在,但也只能是转入暗处,亦有少逐渐式微荒废。买活军拿下许县,除许县的煤矿外,还能得到竹木上的资源,对他们的补益是很大的。
陆大红在一旁听着又到一招——原来探子用走近,闻也能闻出对。
许县的地理,的确是要比临城县和云县都更好得多,从里再走十里缓路,便是浙江道和江西道接壤处,在繁盛时商队往来络绎绝,甚么特产都要,甚么钱粮都有,便是天下已糜烂到个地步,三省间常年盘踞着规模或大或的蟊贼大盗,也还是有商队冒死贩货。些商队连死都怕,难道还怕和买活军做生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