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赵掌柜的话反复回味了好一会似的,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老哥说得也是有理,不过,这塑金身可不便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塑起来就能塑起来的。这些事情,玄之又玄,不能完全以常理视之,便是小弟这里有些私心,也不敢彻底乱来,只怕那位施主若是没有相应的身份和功德,也镇不住。”
李谦之恍然大悟,“老哥一说,也是道理,竟不如多一事少一事只是啧,只是可惜了,百姓们这许多的余财,我等便是不取,他们也是胡乱花销掉了,岂不是可惜么”
“这要不然,便这般你看如何”
赵掌柜也为他冥思苦想,过了一会,仿佛灵光一闪,一拍大腿,“要不这样,老弟,我在城内倒也认识些老亲,多是本地的良善人家,这些年来多有善行,在老家村镇也有些人望,只是不如郝嬢嬢这样声名远播而已。若是为这样人家的祖上嗯那个”
“立祖祠”李谦之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新的财源,精神大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全是僧道常见的套路,“做土地当城隍找根脚立生祠”
“找根脚这个好”
他这是还怕幕后那人不肯出面,拦了一句在前面,赵掌柜听了,却也深以为然说来也是奇怪,今晚两人说的全都是仰仗迷信坑蒙拐骗,借机敛财的事情,可这会儿说起冥冥中的那点忌讳,却又全都煞有介事,深信不疑。赵掌柜因道,“灵清老弟,你这话也有道理,我可不能擅自做主,无非是来回传话,既然你肯了,那我回去再问问那些个叔伯长上,再给你个准话。”
李谦之一听,就知道自己虑得不错了,果然,那真正的首脑还是过于谨慎,竟不担心大权旁落,还想要再打个马虎眼,把旁人如张玉珊一样推在前面。还是被他这话一诈,诈出了端倪来。
他也不着急,让赵掌柜尽管放心操办,又感谢他为自己绸缪,许诺了好些富贵共享的话语。两人喝得月上中天,李谦之这才辞了出来,醉醺醺地往道观走去,走了半路,见无人跟在背后,这才绕到街边,准备弯腰抠吐他是知识教祭司,按教义其实不能喝酒的,虽说吧,他也不是很信,而这也是为了大义,不得不喝,但反正还是不愿让它久留。说来也是好笑,虽然赵掌柜和他各怀鬼胎,而且全都不是真正虔心之辈,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忌讳却又是不谋而合,这也可以说是兄弟间的一点默契了。
这里才靠近墙角,往阴影里一钻,腰还没弯呢,忽然巷口窜出一个人来,把李谦之嘴巴一捂,麻袋当头一罩,隔了麻袋,往他脖子上要穴按了只是片刻,刚才还极力挣扎的李谦之,便立刻软倒下来,如一袋土豆一般,被他扛在肩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赵掌柜啪地合掌一拍,大笑道,“立生祠动静也太大了些,他们也都有些光宗耀祖的心思,若是能为祖上扬名,也不算白白行善积德一生,若是把祖宗耆老,能拜在哪个神仙膝下做弟子的话,便是一时在百姓间声名不显,恐怕金身不好塑,他们也必定是慷慨解囊,不会让灵清兄弟你吃亏的。”
“至于这金身塑起来之后,香火倒不必担心了,就和兄弟你说的一般,如今民间少了庙观,总是有庙就拜了,难道还能少了你的香油银子不成”
“便是官府那里这就不是生祠了,而是庙观,衙门未必能容”
赵掌柜哈哈一笑,“衙门那里衙门那里”
大概也是有了酒意,张嘴就要吹嘘,但话说到一半便又咽下了,他似乎对于李谦之的身份还有些顾虑,只是云淡风轻地道,“衙门那里,忙得过来这个他们要操心的事可多了再说,又不是到处敲锣打鼓,金身塑起来了,是生祠、祖祠还是神仙庙观,只要招牌不立,还不是由着咱们自己说么到时候就算事发,也有得扯皮”
买活 888 大家都在遇险
“知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绿豆糕,学了买地的包装,你帮着尝尝,味道怎么样。”
东家慢条斯理地写了最后几个字,把笔搁下了,洗了手坐到赵掌柜对面,赵掌柜听说这是绿豆糕,精神也是一振,笑道,“原来是张兄自己人的手笔,那可要尝尝,看看它配不配做将来的买货”
两人相视一笑,赵掌柜拿过油纸包,捻在手心仔细端详,主要是看油纸包上的小印章,和买地糕点常见的包装印章是否相似,见其色泽细腻,字迹生动,的确可以乱真,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仔细拆开油纸包,咬了一口绿豆糕放在唇中细品,只觉得入口清凉细润,有一股薄荷芳香,细抿清甜,一吃就知道是好糖好豆好猪油,也是点头赞道,“真是好货我看一般买地的点心铺子,还做不得这么好呢充做买货来卖,也不算是亏了心”
听到买活军勇武的表现,他也是满脸笑意,显然与有荣焉,赵掌柜的感受就要复杂多了,一方面他自然也为买活军高兴叙州和买活军是完全休戚与共的,买活军若是倒了,叙州也没好果子吃。但另一方面,既然如今的日子也过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好,那赵掌柜也有点儿抗拒听到买活军高歌猛进的消息,更倾向于维持现状,他也想不出买活军来了以后,他还能比这会儿再好多少了,在他心里,倒是暗暗希望下游州县能把买活军抵挡得越久越好虽然,其实他也知道这种盼望是站不住脚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前提,自然是州县掌握了大江的通行,那这样的话,叙州和买活军的交通一中断,码头这里没有货来了,叙州的日子也立刻就会变得不好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