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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活(222)

“泉村那里说,若是离婚去了别的村子,就要看别的村子给不给确权,若不给也没办法,若是还在泉村,那亩地就依旧是她的份额,她去了谁家,倘若那家的劳没有别的变化,就是多出了个她,那家便从多了亩地出来。”

‘嗡’的,人群又炸了锅了,忽有个男,“那若是阿里里女儿嫁去呢?”

‘阿里’是吴兴县特有的土话,便是‘我们’的意思,李村长道,“那当然是再给分了,不个是到分完了为止的,若泉村界内再找不到田了,所有的新丁便都要发配出去,到新村落去,那时便看那村子的政策了。”

众人顿时就纷纷地议论了起来,有些人很愤慨,“怎么能样!怎么像话!”

“泉村的女眷是否也要出去做工?他们那处的新田契又是怎么回事呢?”

“六姐的规矩,报酬都是直接到人上的,谁做活,谁得钱,怎么可能直接给你寄回来。”

李村长依次回答着,“泉村那里是能去的都去,不分有没有结婚。他们是在签新的田契——里头是各户在确田,他们村现在女眷也是有田分的。”

虽然在分人头的时候,女眷当做半劳给算了进去,但总的说来,如今吴兴县的村子还是和从前样,分田是按户头来的,并没有特意提出些田地在户头内该如何细分,也较为符合时通行的规矩——不由于买活军不允许农民为将来繁衍的人口先占田,其实农户们对种政策也不无微词,只是勉强接受。

但刻,泉村的变化则让很多农民都炸了锅,“什么意思,女眷也分田?那将来要是嫁人了、走道了该怎么办?”

“你傻呀!你出去也是25文,她出去也是25文,你留在村里能农活做好,还能干点别的,哪怕是砍柴抓鸟呢,她留村里那点田里的活都做不好,你怕她进城不回来,你就不怕她留村里和人跑了?”

李村长恨铁不成钢,“至于牛,那泉村就是我们隔村,他们女眷都出去做活赚钱了,咱们没能去,那谁的村子先买牛?口气你们能忍得?”

相邻的村子,就没有不攀比的,众人话顿时激起了荣誉感,“可是了!”

“自去年他们选为试点,泉村那群表子养便抖起来了,牛再买,越发他们压了头去!”

李村长叫道,“可不就是!就村外角那些荒地,谁开垦就是谁的,他们有了牛到处去垦荒,以后我们刘家村出去说话还有人?还有媳『妇』肯嫁进来?”

“就是!自古以来,哪有女人独自种田的道理!又不是立的女户!”

“现在日子还和以前样?日历也没了,节气也倒了,女人都出来当家了!也不看现在竟是个女娘来做大王——”

“啰唣什么!”

李村长大喝,立刻端出了张严厉的面孔——在村里能当村长,只会做老好人是必然行不通的。他阴森森地盯着人群里那几个刺头,冷冷道,“刘老四、黄富,你们有种,你们别种六姐稻!你没的吃六姐的饭,骂六姐的娘,你丧良心!你遭天罚!你将来便莫走六姐修的路!你迟早遭报应!”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往边分去,尽量地远离了那个说话不中的壮年汉子,虽然对政策也觉得不满,但他们都觉得李村长说得很对,尤其每年买活军都要往下发稻种的,今年骂了六姐,来年若是给分了不好的种子,那该怎么办?刚丰产了年,人们对饥饿仍有印象,没有谁想回到去。

没有在村里生活的百姓是很难想象种竞争的,而生活在村里的农户则能实实地感受到弱村压迫的憋屈,那是生活中方方面面都抬不起头的感觉,众人的紧迫感下都燃了起来,彼议论着逐渐散去,许多人家都生出了让女眷出去做工的念头,只是笔账到底该怎么算才划算,还有些糊涂,要找二知己,从自家的情况出发,推心置腹地仔细参详。

“喂,你人呢?”

哪怕大多女眷并没参加村口的集会,但自也有人在当晚坝上的聚会中讲了件事,当晚黄富家的媳『妇』刘小玉,回家时便叫着自家丈夫,通知他,“我想去城里做个月的工,你看你个月是去哪里吃饭好,再有也要有些路费带在身上。”

黄富下就里的水烟锅子重重搁到了桌上,“发什么梦呢!不许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个壮年汉子面『色』阴沉,刘老四勉强给李村长赔了罪,回头呵斥了,“还不走!”

说着,飞起脚,将自家带来的个脚凳踢掉了,转身骂骂咧咧,扬长而去。他身后个瘦小的身影忙着冲村长磕头赔罪,吃地端着饭碗,拿着脚凳,跌跌撞撞跟在丈夫身后,在夕阳中没入村口。

李村长叹口气,也不再多管,而是继续说道,“确权文书,咱们村也是试点,可以签,但不强迫,总之你们自己都想好了,若要去做工的,便来我里报名,仅限三天,了便无效了——且我劝着你们,万事要往开里想,可别想着那便不买牛了,多事不如少事。”

“又怎么说呢?村长,您脑子好,您教导教导阿里。”

“能不能留女人在村里做活,我们出去上工?”

买活 第110章 确田风波(中)阴差阳错、月黑风高……

这自然是为买活军了,为那荒唐的女田,或许也为农『妇』进城能找到工做,刘小玉便逐渐抖起来了——所以说女人识字做什么!识了字更『奸』,更坏!黄富喝酒仿佛也有了三分的醉意,拿着水烟锅,起问着,“这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