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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活(298)

小徐奇怪看了郑虎一,问道,“这些皮棉煤块,除了我们买活军以外,又有谁要呢?”

“……”郑虎无话可说,他发现自己的确被绕进去了,这种东西哪怕不贵,别家船只也是不要的,他们肯定选畅销,单价也的瓷器、茶叶。就算是找压仓物也该找盐、糖、蜂窝煤这种硬通货,皮棉这样的东西,只有买活军需求,别处还真不是很缺,他们又没有梳棉机,买回去做什么?

“之以放在这里扑买,只是因为我们治有一家以上的纺织厂,原料与其分配,不扑买。”小徐便介绍道,“至于那些治独一份厂子,他们急缺的原料,是不来到这里的,都被我们官买去了,能运来的商家也有政审分的补偿。譬说牛,虽然难运,但运来就有加分,以各家都在致力于搜求,甚至许多方都开设了专门的养牛场。”

郑虎便顿时想到了上个月从晋江传来的闲谈,那里似乎的确有好几家养牛场新开设,今他才道原因。

“这倒是好办法。”他没有吝惜自己的夸奖,“不管是现银还是货物,总有东西担保,就少了许多疑虑,货物交割和银钱交割是分开的,这一点尤其好。”

这是真正接触过今的海上贸易才有的见,卖方是见支票给货的,于兑付和□□的疑虑,都被买活军官方承揽了过去,这里就省了无数的担惊受怕,要道,在别处,很多海商根本不和陌生人做买卖,为何?就是怕你拿了货不给钱,或者给假银子,仗着背后有靠山,可以拉偏架,堂而皇之来贪你的货!

哪怕就算兑付的银不造假,贸易也顺利进行,现在很多商船做生意也都是做两手准备的——既要做出港后被抢掠的准备,有时候也做准备出港后去抢掠别人,一艘船能在港口赚到多少钱,许多复杂的因素共同决定,包括但不限于东家的精明,船只的火力,背后的势力以及莫测的运气。海洋贸易的利润的确惊人,但这种钱真不是人人都能赚。

当然了,被抢掠的顾虑,在云县也还存在,但除此以外,别的疑虑都被扫空,那商户顿时就觉得生意很好做了。货物交割、验货完成之后,有了双方的签字,才可用支票取钱转账,而买活军作为官方的确也大公无私,他们自己内部都经常清扫吏治,调换主持贸易的吏目。

难怪云县港口这么多船只停泊,恐怕长溪县的船也不少……郑虎中发紧:这又是十八芝很难学习的办法,而且极为有效,恐怕长此以往,云县、长溪县……买活军的港口,将成为远东贸易的乐土!而买活军这里,别看千辛万苦撮合交易,好像没什么收入,但他们来钱的路子,便是郑虎粗看就有两条,第一条,是那种刚把货搬入仓库,还没来得及出售,便以支票卖货离去的商家——他们于是将自己的货物以扑买底价卖给了买活军,割让了这部分的利润,而这里的赚头可就不好说了,多起来翻倍都是有的。

小徐道,“这倒不是,班是五日一开,要到后日才开的。您这儿有了空闲,若不扑买,是想找客栈安顿来呢,还是随处逛逛,买些土仪,还是去看望老兄弟们?”

若不是他这一说,郑虎几乎便要忘了这事儿,此时忙起身道,“自然是去看兄弟们,他们现在何处?彬山挖煤么?”他倒是已对彬山留印象。

两人一边说,一边就走了出来,郑虎里还牵挂着扑买终的结果——其实他也不买,就是看了个开头,便对结果非常好奇,叮嘱小徐,请他务必不惜使费,也要买到之前说的商品成交价格表。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交易大厅,便见到只有两个兄弟候在外头,其余人的身影都随人流一起,消失在街道附近一处院子中,郑虎还能见到几个兄弟的背影,又有刚才船上留意到的大汉,也混迹在其中。

“?”这是在做什么?调虎离山,分而治之?

疑尚未浮起,小甘、小吴已迎上来,叫了二哥,解释道,“他们去上扫盲班了……说是入的水手人人都要上的——连二哥你也要上。”

“果然考虑得周全。”他彻底无话可说了,几乎是搜索枯肠寻找着这制度中的另一处漏洞,想了半日,看着诸多商家逐一上台提交报价单,只能想到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若是我今日在这里扑买了十吨雪花盐,明日要再挂单出售,也能办到吗?”

这样问,也是因为估算着一日到港的货物,不该有黑板上挂出那么多的数量,应当有不少是往日积存来的。小徐听了,便也笑道,“贵客果然脑子灵活,可以是可以的,不过也有限制。”

“比说盐、糖这样的大宗货物,每日的扑买底价是不一定一样的,可能贵客手里的盐是八文一斤买的,但第二日我们的扑买底价便是七文,那你也只能以七文上板,若被人以底价买走,一斤便亏了一文。”

别看一斤只一文,这种大宗交易,一手很可能就是十吨,郑虎脸『色』不觉凝重起来,缓缓点头,“此倒是避免了囤积居奇。”

“是了,”小徐也道,“至于有些小货,数量本来就少的,不在我们的名录内,倒是可以自行报价,比这些金银首饰,这完全是随行就市的,或许您扑买到手了,打开一看,觉得还能卖得,便在我们这里花点小钱上板,同时自行物『色』买家,邀他们来参加拍卖,又或者是顺手办些别的事,到启航之前,卖出去那就是卖出去了,卖不出去便来撤板走人,余裕自,非常方便。我们这里去年以来,有不少商户便专做这样的倒卖生意,倒也能赚点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