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吻栀意(21)
屋内一时间异常寂静。
唯余男人肩头上搁着这位醉鬼章鱼小姐的下巴,清浅馨香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颈窝。
谢北聿眸色深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被拷在了一起,圈口相硌,一动便摩擦出金属的声音。
身体相隔的空间中,他温热的掌心托起她的手腕,寻了个让她体感舒服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安静,眼眸乖乖阖上没有睁开,传来绵长清甜的呼吸。
他这才轻轻地放她躺平在沙发。
视线停留在了茶几上的手铐钥匙上。
*
天,还没有大亮。
屋内只剩几盏射灯散发夜间皎浅的光,窗帘未合紧的缝隙投射进来一丝由灰蒙蒙渐转为豁亮的晨光。
正是凌晨六点。
盛栀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长睫翕动,脑海意识从一团浆糊逐渐发酵清醒。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客厅的天花板。
她发现自已是躺在沙发上,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毯子,而左手腕上有硬邦邦的异物。
睁开的眸子逐渐清明,视线奇异地慢腾腾地移向自已的左手。
手铐连结的那一头,是男人的右手。
!
盛栀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闭眼,再睁眼。
男人半趴在沙发边沿,长腿被迫曲起,似乎是为了照顾她的舒适度,他被拷着的右腕搁在了她左腕沙发旁。
竟然有了种楚楚可怜的意味。
完、蛋、了。
她只知道昨天傍晚喝酒喝上头了,趴在客厅里睡了好一会儿,后来迷迷糊糊中又听见几声敲门声,看到是谢北聿,似乎还让他进来坐坐。
后面就全然不记得了。
这个手铐……是自已收拾童年东西时搜罗出来的,被她暂时放到了沙发上,怎么就……
盛栀一个激灵用腰腹力量起身,坐在沙发上,又俯身去看谢北聿。
他半个后脑勺对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动静还是姿势太过于难受,歪了歪头,很快便也醒了。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当然有可能是盛栀一个人在觑。
因为谢北聿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章鱼小姐,还在海里吗?”
盛栀一时没听懂:“什么?”
发丝柔顺地垂下,似是而非地拂过他肩膀,她面上的酡红散去,秋水剪瞳依旧莹润,只是消散了醉态。
谢北聿敛了敛目光:“清醒了?”
“嗯,”她缓缓地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有点尴尬,“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谢北聿定定看着她,左手撑起了下巴,手肘搁在沙发上,眸中似笑非笑:
“昨晚的事情,全忘了?”
“……”她心下一紧,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你说说,我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没什么,”谢北聿轻轻一笑,从善如流,“你说你是章鱼小姐,要用触手缠住我,带我回海里。”
“……”
一阵烧挠从耳根窜起,她把头埋向了膝盖撑起的毯子里,猛猛磕了两下,想起了什么,又看向他,
“所以我发酒疯,用手铐把你和我拷起来?”她视线猛地转向空荡荡的茶几,
“不对,手铐的钥匙呢?我记得钥匙就在上面呢?”
男人十分配合地用目光搜寻钥匙:“没事,找一找就有了。”
盛栀倏然顿住,戴着手铐的左手拉了拉谢北聿。
他转头,视线与她撞在一起,“嗯?怎么。”
“对不起!聿哥。”盛栀义正言辞地道歉,又去观察他的表情,
“被拷着是不是很难受?你忍忍啊,我这就去找钥匙。”
“没事的,”谢北聿眸光幽沉地看着她,声音里竟有了几缕无辜和委屈的意味。
“我不难受,没事的。”
!
盛栀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种情绪,一时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哄人。
第22章 沈煜此时便站在华晟集团
“那个……聿哥,咱们先站起来一下,好不好?”盛栀不知不觉中更加软声细语,带了低哄的意味,“我去找钥匙开锁。”
谢北聿十分依顺地被她牵着满屋子绕了几圈,到处找钥匙。
最终是在沙发的缝隙找到的。
盛栀眼疾手快地给手铐开了锁,扔在一旁,她轻轻托起谢北聿的手腕,看着上面被箍得通红的痕迹,面色闪过一丝愧疚。
手铐的圈口比她的手腕要大,所以她没有被勒出痕迹,也没有不舒服的感受,可是那圈口刚好卡住了谢北聿手腕的宽度,盛栀怀疑经过一晚上,因为血液流通不畅他的手可能已经麻痹了。
“要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
谢北聿看了她几秒,扯一抹轻笑,“没有那么严重,不用太自责。”
“栀栀要是实在担心我的手,帮我抹个药?”他嗓音幽幽沉沉,惹人迷醉。
“好。”她连忙点头。
“没什么大碍,我回屋换件衣服,待会记得过来吃早餐。”谢北聿放下手,指节轻轻敲了敲她额头。
药物送上门的时候,盛栀已经沐浴好,顺便换了一身衣服。
她拆开药盒,拿起里面的药膏和棉签,走出门几步,来到谢北聿家门口,敲了敲门。
大门很快打开,谢北聿似乎已经沐浴完,发丝上还残留着水汽,换了身衣服,是略正式的黑衬衫和西裤。
“栀栀,进来,”他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到开放式厨房,灶火还开着,上面的牛排煎得滋滋作响。
袖子挽起,脉络分明的手去翻牛排,“上次给你录过指纹锁,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来的,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