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Ⅲ——天亦有情(152)

“怎么了？”江永生看医生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这次车祸中你受伤最重的地方就是双腿！所以……”医生停顿了一下。

展颜和江永心面面相觑，谁也不愿也不忍心告诉他关于他的腿的事。

“你再也站不起来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季冬阳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开什么玩笑！”江永生似乎不相信季冬阳的话，危言耸听罢了！于是他挣扎着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他挣脱了江永心和展颜架着他的手臂，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努力的向上挪动两条腿，但是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有千斤重。用力，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

“你们是不是麻药打多了？”江永生开玩笑似的问道。

没人说话。

江永生拼命的直起上半身，用手掐大腿，哪怕有一点点轻微的疼痛也好，但还是没有知觉。

“那辆车正好碾过你的双腿，出血严重，组织坏死，虽然你的腿还在，但是已经失去了它的功能。”医生解释道。如果是其他的病人，早就呼天抢地了。

“对不起！对不起！”展颜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季冬阳走到展颜身边，手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一阵一阵的心疼。

“哥，哥……”江永心也小声呜呜地哭起来。

听到医生的话，再看到江永心和展颜的眼泪，还有季冬阳严肃的表情，江永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呆呆的看着再怎么用力掐也毫无知觉的双腿，江永生无力地躺倒在病床的靠背上，他，竟然出奇的冷静。

两条腿换来展颜的安然无恙，值得！可是……

“展颜，嫁给我吧！”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惊住了所有的人，除了那个不知所以然已经出去的医生。

第223章 我愿意

“江永生！”季冬阳最先反应过来。这是趁人之危！他这是挟“救命之恩”来要求颜颜！

“展颜，你的答案呢？”江永生不管季冬阳已经气得青紫的脸，也不管自己还躺在病床上。

展颜一直存着对江永生的愧疚，比如说她给他的那一刀，比如说她无法爱上他，比如说她造成了他的残疾。如果说第一刀带给他的是皮外伤，那么那以后带给他的就是不流血却伤痕累累的心上伤！

听到江永生的“求婚”这是叫求婚吧？展颜的脑子像是“轰”的一下子着火了，全身冒汗，她甚至能感觉到头发丝里的汗珠。

展颜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左手紧紧地抓着季冬阳的衣摆，而右手的指甲则几乎扣进肉里。江永生救了她，他现在要她嫁给他！

细密的汗珠从展颜的额头沁出，但是季冬阳放在展颜背上的那只手却觉出了她的全身冰凉。

这是她的冰凉，还是自己的冰凉？季冬阳说不出。他期待又害怕展颜的答案，如果她答应，自己将魂飞魄散，如果她否决，她将终生背负愧疚，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好答案！

展颜看着江永生的笑，笃定，冷静，坚持，全然没有一个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应有的状态，“展颜，你再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从没有听过他用这样邪肆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不确定他的认真有几分。

转头再看看季冬阳，他面无表情，江永生的话似乎触动不了他，展颜的心冷掉了，从里到外的冷！

凭什么幻想着他说一句：“颜颜，不要！”凭什么他要说这样一句！

“你是认真的吗？”展颜轻问。

江永生看着展颜的挣扎，看着季冬阳眼眸里的寒冷，可是，他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是！他的腿是残了！可他还是愿意听展颜说一句“我愿意”！要挟也罢，报恩也罢，他只想听一句“我愿意”！因为他知道，错过这一次，他恐怕没有机会再听展颜说这句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了！

他就是笃定展颜会答应！“是！”从没有这么坚定过，从没有这样认真过！

“颜颜！”江永生这是在示威吗！当着自己的面，问这样的问题。江永生糊涂了！现在的他怎么能给颜颜幸福！可是颜颜不能糊涂啊！她爱他吗？爱吗！他的话里几乎带着乞求的味道，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婚了！

展颜的嘴角轻扬，眼角竟然露出笑意，“我愿意！”

这是她欠江永生的！

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有这样一个人，无悔的付出，无言的等待，用生命爱着你，季冬阳拒绝了这样的她，这样的痛她知道，所以她不能拒绝江永生！在江永生最脆弱的时候，怎么还能硬下心来拒绝他的要求！

“我愿意！”这是颜颜拿着封喉的毒药亲自喂下了他！季冬阳的嗓子疼得厉害，说不出一句话。血液奔腾，速度灼伤了他的五脏六腑，热的蒸腾，冷的彻骨！

第224章 不再是她生命的全部

“真的考虑好了吗？”江永生不诧异展颜的答案，但是却诧异于自己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飘飘然”的感觉，为了这一句话，他的腿值了！“我是个废人了！”这是明显而残酷的事实。

“如果我的腿残了，你还愿意娶我吗？”江永生是认真的，自己的回答也是认真的！

“我愿意！”如果是展颜，那么，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

展颜全身放松了下来，她的紧张，她的无助，她的茫然，因为江永生的一句“我愿意”烟消云散。

未来的日子，会和身边的这个人彻底割离，他，季冬阳，不再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笑，却不是笑，扭成模糊的一团，有的，只是苦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