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温度(110)+番外
谢子衿点了点迟朝衍的额头,“幼稚。”
迟朝衍纠正,“那是童真。”
谢子衿搂住迟朝衍的脖子,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你说得都对,幼稚鬼。”
见谢子衿要松手,迟朝衍连忙将他摁住。
谢子衿站在窗外,迟朝衍从窗户探出身,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热烈地吻下来。
雅致的院子里飘满了清新浓烈的薄荷味和青柠味,风来了,风走了,却始终吹不走那盛夏绽放的信息素,那是他们的爱意。
临走的前一天,谢子衿终于走进了琴房。
书房的隔壁是琴房,原有的钢琴太陈旧,换了一台新的,安安静静地放在角落处,许久没动,琴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谢子衿将琴清洁干净后,坐到钢琴前,凝着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琴键,他的手轻轻摸过琴键,爱不释手。
若是当初没有放弃……
忽而,身后传来动静,谢子衿回头时,迟朝衍已经站在了门口处,一动不动地凝着他。
谢子衿今天特意换了一件白衬衫,窗户开着,清晨的朝阳暖暖地打在他的身上,给他蒙上了一层温柔的碎光。
迟朝衍想起了文艺晚会上那一个少年,一样的白衬衫,一样的柔光,一样的温柔……就是在人群中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成了他的白月光。
谢子衿对发愣的迟朝衍嘴角扬起,“我弹琴给你听。”
悠扬的琴声从小院子里传出来,和着清晨的蝉鸣,远处的叫卖,巷子儿童的嬉戏,构成了奇妙的交响曲。
迟朝衍杵在门口处,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修长匀称的手指在琴键上温柔地起舞,动听的音符如涓涓细水,缓缓地流淌。
熟悉的曲子,熟悉的白衬衫,只是那弹琴的少年长大了许多,但依旧少年感满满。
记忆的光刺得迟朝衍睁不开眼,瞬间将他拽回那一年的文艺晚会上。
作为北校区的观众代表,迟朝衍坐在人群中,无精打采地看完了无聊的小品和朗读,坐不住了,他拉着叶勤去夜市。
南校区门口有一个热闹的夜市,整整一条街,都是美食,烧烤、炸串、炒粉及各类小吃,香飘十里。
坐在前排的迟朝衍趁着表演的转场关灯时,悄悄地溜了,弯着身,鬼鬼祟祟的。
还没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观众席一阵热闹的骚动。
迟朝衍好奇地回头看一眼,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一盏灯亮起,橙黄的灯光暖暖地落到身着白衬衫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皮肤偏白,身躯挺拔,灯光落在优越的侧脸上,面部线条流畅,眉眼生得温柔,嘴角微扬凝着笑。
那一瞥,太惊艳。
迟朝衍顿住了。
叶勤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没了个迟朝衍,着急地折返,拍了拍呆若木鸡的迟朝衍,“哎,你干嘛呀,看什么,走啊!”
迟朝衍将叶勤摁到身边的空位,“等会儿再走。”
叶勤一脸问号,“你不是音痴吗,最讨厌这……”
“嘘!”迟朝衍眼稍都没抬,“不要打扰我的耳朵。”
被嫌弃的叶勤,“……”
一曲后,乖巧的谢子衿起立,对着台下的观众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迟朝衍意犹未尽,绵长的目光跟随着少年的身影,看到有几个眼里冒爱心的小女生捧着鲜花要送给那少年。
少年说了谢谢,但没有收花,匆匆地跑开了,腼腆又纯情。
叶勤把愣成一根木头的迟朝衍拖走,找了一家小店,将人摁在座位上,伸手在他的跟前来回摇晃。
“喂喂喂!迟朝衍,你小子怎么忽而被打得魂飞魄散了,中邪了?”
迟朝衍缓过了神,“他是谁?”
“谁?”叶勤没反应过来。
迟朝衍解释,“弹钢琴的那个,你认识吗?”
“那个啊,谢子衿!”叶勤指尖敲了敲桌子,划重点,“南校区才貌双全的谢子衿,期中考试比你少两分,屈居第二的谢子衿,你不认识?”
“你小子也太狂了吧,居然不把竞争对手放在眼里,两分之差,一道选择题就能追上了。”
“谢子衿是南校区第一,真以为他是吃素的,你别太嚣张,给我悠着点,明白了吗?”
叶勤拿起菜单,一边挑选着,一边和迟朝衍说话。
迟朝衍嘴角疯狂上扬,小心翼翼地咬着他的名字,“谢子衿,名字真好听。”
“这名字还行吧。”
“弹琴也好听。”
“你真的欣赏吗?”
“他穿白衬衫很好看。”
“是挺帅的。”
“他长得也好看。”
“是好看……啊?什么!”叶勤吓得手中的菜单掉落,震惊地看着一脸痴汉笑的迟朝衍,发出了小草的声音,“我草!迟朝衍,你不对劲啊!人家名字好听,弹琴好听,穿白衬衫好看,长得也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不要太离谱!”
迟朝衍托着腮,眉眼里含笑,上扬的嘴角压不住,“现在没关系,说不准就有关系了呢。”
叶勤吓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迟朝衍,你是看上谢子衿了?”
迟朝衍眯了眯眼,“自信点,改成陈述句。”
叶勤一阵慌乱后,又恢复了冷静,忙着摆了摆手,装出很懂的模样,“得了吧,你就是纯纯的看脸,咱们这种年纪的喜欢就像是冬夜里的一个火把,烧不了多久,就会灭了的。”
年少时短短一刹那的怦然心动,像是灿烂的烟花,在最盛时耀眼绽放,转瞬即逝,存在过,却不能永恒。
那时,他们都小,不成熟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冲动,爱情太遥远,太缥缈,总是显得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