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是来招安的(75)
待那人说完,他便立即挥手,让人退下了。
“费御医在醉梦楼。”
郑匪:“醉梦楼?”
徐沐霖满脸鄙夷:“这个费御医,果然如传言中的一般,竟白日就宿在那些个秦楼楚馆里,这把年纪了,也不怕折在里面。”
“今日多谢徐公子款待,郑某这便告辞了。”
“等等……”徐沐霖拉住郑匪的衣袖,与他说道,“现在这个时候,醉梦楼歇业休息,暂时不接待客人的。费御医是常客,所以才能白日入楼。等天稍微晚些,我再带郑兄进去吧。”
“不必,徐公子就当今日没见过我好了。”
“可……可是……”
徐沐霖话还未说完,郑匪便已快步离去。
“你说……郑兄真的是来买珍贵药材的吗?”徐沐霖看着对方迅速消失的背影,问一旁的孤行云,“他应该不会打劫费御医吧?”
“今日,你我二人并未见过什么郑兄,他要做什么,我们又怎会知道呢。”
徐沐霖听完,露出笑容,乖乖的应了句:“知道了。”
日头高升,正是午时最热之时。
热闹的街道,比起上午,人=流量减少了一大半,摊贩的叫卖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醉梦楼屋脊耸立,檐牙高啄,金漆的牌匾与气派的大门,无不彰显华贵辉煌,一看便知里面物价奇高。
郑匪观察一番,便悄悄的摸进了醉梦楼。
好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虽说之前的莲花苑与暖风楼不可与京城的青楼相提并论,场地与造景也不如这里阔气,但此类建筑的风格大都相同。
郑匪摸索一番,便找到了费御医所在。
他戴上面罩,静静地蛰伏在暗处,等屋内服侍的姑娘退下,对方进入梦乡之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
短刃架在了费御医的脖子上,他察觉到肃冷的杀气,瞬间睁开眼,差点惊叫出声。
郑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费御医的嘴,沉着嗓子与他说道:“我只图财,不害命,莫要声张,否则我杀了你。”
费御医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我想寻一株黄泉草,但跑遍所有药铺,却无所得。据说那药草难寻,大都上供给了太医院。”
“黄泉草?”费御医颤颤巍巍的说,“是,是有几株。此药稀有,又是毒草,所以每年乐天药铺和济世药坊也只能进献一两株。”
“我想要这草,你明日从御药房里给我带出来。”
费御医本想耍小聪明,先答应下来。
却又听对方说:“听闻费御医举家常住京都,子女家眷皆在此处,而费御医特别疼爱自己五岁的小儿子,若你敢耍花样,小公子只怕就有危险了。”
费御医一听,立即慌了:“我可是当朝御医,是贵妃和天子眼前的红人,你若乱来,就不怕……不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么!”
“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烂命一条,死前还能拉上你们这些权贵陪葬,倒也不吃亏。”
费御医咽了咽口水,又开始讨饶,之后便说:“壮士,御药房里所有药材用度皆有记账,就算是我,也不能随意拿这药草啊。”
“那是你的事,这草药有人出高价买,我只为财,可不管你的难处。”
“可这……这草药……如今御药房也没有啊。”
“你刚刚不还说每年都有一两株的么。”郑匪一把将人拎起,将他的手放在桌上,威胁道,“你若框我,你这擅于施针配药的双手可就要遭殃了。”
说着,郑匪一刀扎在了对方的手掌旁。
费御医吓得握紧了拳,惊叫一声,差点将人引来。他冷汗涔涔,与郑匪说道:“我真的没骗你,这些毒草都被七皇子领走了。”
郑匪挑眉:“七皇子?”
“是啊,他母亲是个医女,因触怒龙颜,被打入冷宫。七皇子……他也常年住在冷宫,性格孤僻,没几人见过他模样。他母亲死了之后,他就天天研究医书,很多药材都被他领走了。”
郑匪又问了些细节,费御医回答的都很有逻辑,倒不像是在骗人。
打听清楚了情况之后,郑匪收起了匕首。
“既得不到黄泉草,那我就收些银子,此事便作罢了。”
“啊?”
费御医果然吝啬,如此紧张时刻,听到郑匪说要收银子,竟还有些犹豫不舍。
“费御医总不能让我这一趟白来吧。”
费御医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钱袋取出,交给了郑匪。
郑匪微笑着说:“费御医放心,我既收了你的银子,此事便算了结,绝不会再骚扰你的家人。今日,你便当没见过我。”
“是是是,多谢壮士,多谢壮士。”
“费御医你名声虽然不太好,但毕竟深受恩宠,若是被人知道,你在女支院被人打劫,还没出息的出卖了皇子,只怕恩宠不在,还会刑法加身。”
“壮士放心,就算我倒霉……不是,算我……”费御医半晌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汇来,“总之,我绝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费御医垂着头,话刚说完,再抬头对方已经不见了。
劫后余生,他还是一阵胆战心惊,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刚的窝囊气此刻才发出来,狠狠的将桌上的果盘全都推到在地下。
虽然费御医答应了不会将此事抖落出来,但郑匪是个谨慎的人。
回到客栈后,他换了身衣服,不做停留,当日便出了城。
夕阳渐落,晚霞温柔,微风习习,温度下降不少。
今日必然要在外面过夜了,反正已经出了城,郑匪也不着急连夜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