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他,他跑了!(35)
她说话的语气跳跃,弯着的眼睛里都是因为宁归砚醒来的高兴,让宁归砚都有些无措了。
“哦,进来吧,汤碗很烫,别端着了。”
宁归砚将门打开,心里呼出一口气,好在他根本没打算带什么东西走,因此也没人能看出来他刚刚打算跑路。
宁归砚喝了点鸡汤,抬眸在林言言脸上扫过一圈,适才斟酌着话语试探性地开口。
“师妹。”
他轻声唤着人,林言言抬眼看过来,脸上浮现疑惑。
“上次你晕倒在张家... ...”
宁归砚适当性地顿了顿话,林言言眼珠子低眉思索几秒立刻回答。
“我没什么事情的,姓刘的那个家伙趁我们放松警惕溜进来偷孩子,还差点把师弟给打伤了,还在师尊及时发现,他不是邪祟,自然能轻易进入护身阵法,还好他只懂些皮毛,不然可要酿成大祸!”
她说完,又怕宁归砚担心。
“师兄我没事的,倒是师兄,你那天受伤严重,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宁归砚闻言,弯唇轻摇着脑袋。
原来是有人给他背了锅。
宁归砚心里放下石头来,摇摇头和林言言又聊了些廿城的情况,知道今天徐应在东市被斩首,他便捂住胸口,叫林言言给他添了热水,随后说自己休息一会别打扰便关了房门。
门前的脚步还没消失多久,宁归砚便打开窗户,换了一身便衣,从后边的巷子里绕了出去,还买了一顶草帽带着,低头谁也认不出来,只觉得是个清贫的小子。
这时朝着东市去的人不少,宁归砚都不用多问,只需要跟着攒动的人群走就找到了位置。
东市的斩首台上,徐应身上已经被套上了枷锁。
他的身上都是烂菜树叶和鸡蛋,那些东西却没能将他的脖颈砸得低下,抬头看向上方的官员时,脸上还是不知悔改的表情。
周围的哄闹吵得人耳朵疼,宁归砚还是喜欢清净。
虽然他是抱有侥幸心理,若是徐应还没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能使些手段获得,可现在人这么多,他便是想要使用手段,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
他拍了拍身上被牵连而沾上的叶片,朝行刑台上深深看一眼,徐应便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忽然侧目瞧过来,被后方的壮实的男人一手按下,那双带笑的眼睛和宁归砚的视线碰撞。
他嘴唇微微牵扯,仿佛感觉不到横在身后的大刀,也丝毫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感,他平静,嘴唇翕张。
宁归砚闭上眼,转了身朝人群外走去,他将帽檐往下拉扯,直到阴影将面部全部覆盖,但脑海里对方的话语依然在眼前浮现。
徐应对他说:多谢。
没有声音,也不知道是在谢什么。
“喂!”
小孩的呼唤声拉回宁归砚的思绪,他抬头,瞧见熟悉的稚嫩面孔,拉住小乞丐的手将人往上拉。
小乞丐手中抱着一个竹筒,竹筒是新做的,颜色还很鲜艳,小小的一个,宽度也就一个大拇指那么宽,也不长。
宁归砚将人拉到人群的一旁往前走,等周围人少了才停下来,低头看着小乞丐的脸。
“找我有事?”
他开口问,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东西,心里有些猜测,于是伸手指了指。
“给我的?”
小乞丐伸出手里的东西,他将竹筒上面的塞子拔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引得宁归眼瞳孔震动。
东西没露出多久便被宁归砚再次封印,男人将东西接过,收入储物袋后蹲下来,小声询问:“谁给你的?行刑台上的人?”
小乞丐点点头:“嗯,他给我的时候,叫我三天后给你,说你得去一个地方,但是你不认识路,就叫我把东西一定要给你,大哥哥,你要走吗?去哪里啊?”
他此刻十分乖巧,似乎知道宁归砚要走了,眼神里挽留。
宁归砚默了半晌,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铜钱递过去,随后蹲下抬手摸了摸小乞丐的脑袋:“你要跟我走吗?不一定能走出这座城,或许去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乞丐转了转眼珠瘪嘴摇摇头:“不要了,爷爷和妹妹还要我照顾呢,我走了他们就没有吃的了,不过哥哥!”
宁归砚柔了神色:“什么?”
小乞丐:“你是一个好人,一定能心想事成的,东西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笑了笑,撒开退跑进人群,很快就没了踪迹。
宁归砚站起来,手放在储物袋上摩挲,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解了身上的术法,可他并没有那么轻松,反而一脸愁容。
宁归砚没多呆,找了处亭子坐了下来,他抬了抬草帽,四周的人很少,等待半晌后,他将那支竹筒拿出来,打开塞子,展开了里面的东西。
一张瀛冬的地图,上面天一山的标识瞩目,还有一张小指大小的字条,将其打开,里面是较为遒劲的字体。
宁归砚虽然不懂符文,但这世界的字还是大半都认识的,但读下来时,还是有些迷蒙。
‘禁书禁录,可窥探,早逃离。’
这说的是那本禁书,又是那条禁录,逃离谁,或者说,逃离哪里?
宁归砚拧眉将字条捏紧,目光一偏,手心一阵灼热,再张开手掌时,手心只有不显眼的灰尘往下落,目光都来不及捕捉。
将手中的地图放入竹筒在腰间一晃,宁归砚拿着草帽起身,朝着客栈的方向去。
客栈门口站着林言言,她仰起头张望着周围,见到宁归砚的身影,立刻抬手招呼。
宁归砚走近去,便听见人道:“师兄师兄!师兄你出去怎么不跟我说啊?师尊叫我们快些回去,已经来接我们了,他刚刚好像出去找你了,师兄你看见师尊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