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漂亮万人嫌成了团宠(152)
元澈知道自己误会了,躺回去抿唇道:“噢……去吧。”
裴怀虚打开房门,并未出去,冲外面的下人交代了几句,很快有人搬来一面屏风,又换了新的温水。
关上门,裴怀虚立在屏风之后,窸窸窣窣脱下了衣衫。
屏风后的身形若隐若现,伴随着打湿巾帕的水声,轻微呼吸声,勾得人想转头探寻。
元澈听了几秒,再度缩进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了个球。
过了一会儿,裴怀虚换好衣裳,让人端走了铜盆,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少年鼓起的球:“殿下,某收拾齐备,可见人了。”
模糊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不见。”
裴怀虚又问:“那殿下可否屈尊,为某稍微腾些就寝的位置呢?”
球一言不发地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一半身位。
带着热气的身子躺下来,即便没有被褥,裴怀虚仍然从容地平躺着,好似随时准备侍寝。
球自个儿蜷缩半天,总算想到只有一床被褥,不情不愿地蠕动着转过身,分了裴怀虚一个被角。
裴怀虚从善如流道:“谢殿下赏赐。”
少年似乎“哼”了一声,裴怀虚把他翻过来:“眼睛怎么样了?”
元澈捂着脸,一扭身重新转回去:“管好你自己!”
裴怀虚微叹了一声,想抱他又不敢,只好低声道:“谨从殿下口谕。”
夜空中,一轮明月从阴云后露出了头。
皎洁月辉洒在丹州城,将一切躲藏的、陷在阴影中的角落照得亮堂堂。
窗外,有人抬头看着月亮,翡翠色的眸里闪过一丝落寞,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
一夜过去,素来康健的人竟病了。
青年轻咳几声,面对懊恼的少年淡淡一笑,偏过头掩唇:“某不愿过了病气给殿下,不如今夜某去隔壁休息罢。”
元澈以手背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在没发烧。
同时他也有些后悔,如今时节本就将将入冬,寒风凛冽,屋内又没有地暖,裴怀虚这一病该如何是好?
苦涩药味从门缝里飘进来,少年打开房门,伸手接过药碗:“我来吧。”
“是。”那人把碗递给他,冷不丁听他问:“昨晚……裴兄罚你了?”
李七一惊,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讪笑道:“殿下误会了,这是被凉国人伤的。”
“唔。”
昨晚发生的事,乃至出京以来的事,裴怀虚都已和他解释了一遍。
原来他们出京之前就已经被盯上,靠着裴怀虚为饵,侍卫一路解决了不少小尾巴。到了临州,陆九渊终究没藏住,刺杀失败,重新转入暗中。
元澈敛眸道:“回去好好养伤吧。”
“是,多谢殿下关心!”李七心中一暖。
少年转身时,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昨晚不该那么对你。”
李七愣在原地,门却已经关上了。
元澈把热腾腾的药碗放在桌边,打算等它凉一些再端给裴怀虚。
那厢的人又咳了两声,道:“太守来了么?”
“早被我打发走了。”少年望着药碗发呆,没好气道:“你别一天到晚都想着你那破公务行不行?”
青年就着床边的温水净了面,轻声道:“某怕那些公文太杂,让殿下劳神。”
“病了就好好养病,几篇公文罢了,我一炷香就能看完。”元澈不想露怯,硬邦邦地说。
“好罢。”
床上的人低笑:“那能干的世子,能陪陪某么?”
元澈抬眸,见裴怀虚头发湿漉漉的,侧脸也沾着水,苍白而漂亮,向他伸出手。
活像聊斋里要吸人阳气的貌美精怪。
“某想抱你。”
纤长的眼睫沾染了水汽,轻颤着抬眼,元澈的影子就这样落入那双桃花眸中。
相较于其他时刻,病弱的人多了一两分说不清楚的吸引。
——致命而蛊惑。
少年盯了几秒,下意识俯下了身子,被床榻上的人搂入怀中。
“真是败给你了……”
他喃喃。
第092章 老乡
元澈和裴怀虚在丹州待了小半月。
那晚刺杀失败后,乌恩其似乎察觉到了暗中砥柱,主动撤走了大部分凉国军,还给元澈偷偷送来一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五个字:“哈度叶,等着。”
元澈就知道他没死心,把送信的鹰抓起来,薅得浑身凌乱,羽蓬毛炸。
苍鹰委屈巴巴地叫了几嗓子,又不敢对主人的客人动手,蜷着鹰爪左右躲闪,还是被薅掉了不少毛。
少年过足了手瘾,心满意足地拍拍它:“去吧。”
苍鹰却不肯走,焦躁地在窗台跳来跳去,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低响。
元澈吓唬它:“再不走,裴兄看到肯定炖了你。”
可这家伙压根听不懂他的威胁,一个劲在信纸旁边跳跃,不时低头轻啄,像是在催促。
元澈悟了:“你要我回信?”
他随便画了只小猪,搓成细卷绑在苍鹰腿上:“这下总行了吧?”
苍鹰果然上当,扇扇翅膀,满意地飞走了。
没一会儿,裴怀虚从外头回来,进客栈的第一秒便调整了表情。
他衣袖掩唇轻咳几声,眉毛微微垂下,步伐也慢了几拍。
少年从楼上下来,瞧见他这幅弱柳扶风的模样,步子加快了些,抱怨道:“你还没好利索呢,偏要去监督打扫战场,这会儿见风又受寒了吧?”
说归说,少年一进门仍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取下被熏得暖融融的兔毛毡披到他背上。
裴怀虚笑笑,含笑张开手臂示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