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恰恰饭(117)
“我都打听了!他跟连易都开口了,他跟个外人都能开口跟我为什么不能开口?”程澈气得冒烟。
“你是内人?”庭墨眼一瞥。
程澈噎了一下,底气不足地哼哼道:“准内人。”
刘泽谦和庭墨嗤笑成一团。
因为搜索次数太多,程澈的手机电板终于忍不住在酒吧里就罢了工。
知道池砚舟不会找他,程澈心里憋着一股气,也歇了立刻充电的心思。
直到在三更半夜回到家,程澈才重新将手机扔在床头插上电,然后自顾自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程澈坐在床头拿过手机。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程澈的眼睛一下瞪的溜圆。
只见未接来电的界面,充斥着一串来自池砚舟的未接来电,一划都划不到底,最早的一个电话还是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
程澈立马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十二点半……程澈两眼一黑。
池砚舟没事不会找他,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一定是出了急事。
尽管几个小时前他还在跟兄弟们大放厥词,绝不主动联系池砚舟,可这会儿拿着这烫手的手机,程澈一瞬间将什么骨气啊台阶啊考验啊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刚要给池砚舟回拨回去,就感到手机又在手心剧烈地震动起来。
程澈看着屏幕上池砚舟三个字,心脏十分没出息地开始砰砰乱跳,他他抖着手划拉开接听见放在耳边,刚想要不是礼貌和骨气地打个招呼,就听见池砚舟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程澈,簌簌出事了。”
程澈一路飞驰到宠物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南淮通宵营业的宠物医院不多,这家店位置偏僻,得亏夜半路上无人,程澈才能紧赶慢赶在半小时内赶到。
可就算这样,程澈还是来得迟了些,他刚停下车,就看见了宠物医院门口蹲着黑黢黢的一团,孤零零的,在冷风里看起来还有些东倒西歪。
程澈几步走上前才看清,这是个蜷在一起的人,身穿黑色的巨大羽绒服,一张脸不知被埋到哪里去了,只露了一个后脑勺在外头被风呼呼吹着头毛。
程澈盯了那圆滚滚的后脑勺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从皮手套里抽出来,往手上哈了口气捂暖了才放上去。
“我来了。”程澈说。
圆滚滚一抖,才有了些苏醒的迹象。
池砚舟从臂弯里抬起脑袋,眼眶和鼻头还是红的,是哭过的痕迹。
他就这么蹲着,仰着头,看着程澈。
一眼,两眼,眼眶里又蓄出了一层水光,睫毛颤了下,于是溢了出来。
程澈叹了口气,摸了摸池砚舟的后脑勺,跟着蹲了下来,将池砚舟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脖颈。
池砚舟哭也没有声音,只默默地流泪,他今晚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程澈一下下拍着池砚舟的背,跟哄小孩似的嘴里还哼哼着些语气词。
直到池砚舟彻底平复下来,程澈才就着这个姿势轻声询问:“现在怎么样了?”
池砚舟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开口:“还在做手术,我在里面太紧张了,所以就出来等你。”
“医生怎么说?”
“……后腿骨折了,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情况不是非常乐观。”池砚舟将眼泪全糊在程澈的衣服上,自责道,“我不应该让他这样出去玩的,我明知道这样会有危险。”
“不怪你,你要是关得住簌簌,早就领养了。簌簌的天性如此,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池砚舟蹭了一会,从程澈的肩膀上抬起头来。
“簌簌会有事吗?”池砚舟整个人哭得乱七八糟,跟平日里的风格大相径庭,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信我,她是最勇敢的小猫,肯定能逢凶化吉。”程澈擦掉了池砚舟脸上的泪痕轻声道。
正说着,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名护士探出头来,看见门口的蘑菇从一朵变成了两朵还有点惊讶。
“池先生,手术结束了。”小护士试探着喊了一句。
池砚舟闻言立刻从地上弹起来,但蹲太久了的双腿一麻,他整个人就要侧翻过去,好在被眼疾手快的程澈接进怀里。
小护士的眼神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池砚舟顾不着这么多,一瘸一拐身残志坚地朝里头赶,程澈跟在一旁用力撑着。
“医生,簌簌怎么样了?”见到医生,池砚舟迫不及待地询问。
“手术是成功了,但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今晚,能熬过去问题就不大。”
医生手上递来一个黑色的圆环,池砚舟一愣,这是程澈给簌簌带上的那个GPS。
“从小猫身上取下来的,看起来是个定位器吧?这玩意儿起大用处了,得亏你们发现它早,要再迟一些,真就来不及了。”
圆环上的血已经被清洗干净了,池砚舟接过圆环握在手里,好像握紧了就能让簌簌安然无恙地过此难关。
簌簌已经被送进了笼子,小猫还昏迷着,一只爪子的毛被剃光一截,正在输液,一条后腿被重重绷带包成了一根棍子,直挺挺地耷拉着。
池砚舟趴在铁栏杆前看了好久,直到被程澈强行拉走。
“我不想走。”池砚舟不放心地看着簌簌。
“不走,但你不能站在这里一晚上,去车上待会儿。”程澈说。
“是啊池先生,簌簌现在看起来还算稳定,我们也会一直盯着的,您先去休息一下吧。”小护士也过来劝了句。
池砚舟回头再看了簌簌一眼,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