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1811)
朱祁钰也没让钱溥起身,反而问道:“听说钱学士,整日在翰林院逢人就说太常寺卿是您的,被商学士抢了去,朕什么时候许诺给你了吗?”
钱溥当然没有逢人就说,只是跟几个关系比较近的掌教司务说过,可是这司务转头就把他给卖了。
商辂说钱溥认为太常寺卿的位置是他的,朱祁钰也是知道的,这今天来看热闹,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便来看。
“没有!”钱溥汗如雨下,他总觉得做事机密,可是这话是怎么被陛下知道的?
一定是商辂在告密!
朱祁钰从兴安手中拿过了水杯喝了口水,压着怒气冷冰冰的看着钱溥继续问道:“如此。”
“那朕再问你,你今天来这红袖招是寻那相好的欢好,还是来吃席?若是吃席,这席面又有什么由头?这么大的排场,连石灰喷灯都用上了。”
钱溥一听这个觉得自己三魂七魄七魄都快散了,赶忙俯首说道:“就是有同乡进京来参加科举,请臣到这边吃酒,臣也不常来,没有相好。”
朱祁钰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说道:“好大的狗胆!敢在朕的面前胡言乱语!”
商辂被这一巴掌吓得一个激灵,眼神看向了别处,若是有地缝,他恨不得钻进去,陛下这发起火来,着实是有些吓人。
这皇帝问你,你如实回答,也就是有什么问题处置什么问题,撒谎则是欺君,欺君乃十恶不赦之罪,这可是写在大明律的律法。
钱溥一连两次奏对都在撒谎,朱祁钰不发火才怪。
“钱溥,你敢说在这红袖招里没有相好的?卢忠,去把那个海棠叫来。”朱祁钰斜着眼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钱溥。
钱溥没有问题也有问题了,朱祁钰真的要追究欺君之罪,这钱溥明天就可以拉去菜市口砍头了,满朝文武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朱祁钰作为皇帝,权力是无限大的。
朱祁钰既然让卢忠把这个唤作海棠的仙女叫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追究这欺君之罪。
其它问题可以慢慢查补,欺君二字,就在眼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钱溥哀嚎一声,这三魂七魄现在连三魂都散去了,这吓得只知道连呼饶命了。
很快,这海棠姑娘就被带到了这雅间之内,缇骑们看守着大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钱溥求饶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能让钱贵人都求饶的,里面到底是何方贵人?
“你认得这人吗?”朱祁钰对着略显清秀的海棠,冷冰冷的问道。
海棠一进门,一看这阵仗,再看跪在地上抖个不停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的钱溥,立刻就明白了形势,赶忙说道:“认得,他常来,是翰林院学士钱溥,他最近喜欢找桃花妹妹,也算是桃花妹妹的恩客。”
朱祁钰一乐,看着钱溥说道:“你换的还挺快啊,上个月还是海棠,这个月就是桃花了。”
“钱溥,你贵为当朝五品翰林院大学士,出入青楼本已不雅,可是这察言观色,甚至连卖笑的姑娘都不如,人家一眼就看出不能撒谎,也不推诿。”
“说你也是桃花妹妹的恩客,这一个也字,既不否定自己和你的关系,也不表现与你过分的亲密。”
“钱溥啊,你说你,这都五品了,这人情世故,说话怎么就连个娼妓都不如呢?”
“臣该死,臣该死,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钱溥跪在地上磕的那叫一个欢。
朱祁钰看着钱溥说道:“你除了该死就没别的话要说了吗?你既然是户部右侍郎萧镃的门下走狗,啊不对,是爱徒,就寻他来救你。”
“臣不敢,陛下饶命!”钱溥怎么敢去寻人救他?
朱祁钰想了想,若是这个时候这右侍郎萧镃赶来救人,那右侍郎萧镃实在是太蠢了。
右侍郎正三品,那头顶上除了几个正二品的六部明公,还有谁在他之上?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钱溥是他萧镃的人,既然敢打狗,自然不怕萧镃他这个主人。
再说了,这钱溥是在青楼出的事儿,读书人都清贵,在这种地方出事,萧镃大抵应该立刻马上把这钱溥驱逐师门,不认这个弟子才是,即便是要救,也要缓缓图之。
正常而言,朱祁钰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商辂也认为这件事到这里便算是了结了,请师宴这老师父都跪了,这宴自然就得散了。
好巧不巧,这钱溥带的几个仆从里,有一个是心思活络的,是想要立功的。
这不,这名仆从就问小厮打听了这雅间里正主的身份,一听是山东来的豪商,立刻就奔着萧镃府上去了。
萧镃今天也是在衙门里受了一肚子的气,他的顶头上司,大明户部尚书沈翼,又否了他送上去的提报,这份提报萧镃也是受人之托,本来上下都打点好了关系,可是这沈翼就是不肯漏一点出来。
萧镃心情郁闷回到家中就喝了点酒,这一听说自己的门生被欺负了,心头更加郁闷,一听只是个豪商带着爪牙擒住了自己的门生,便打算过去看看,毕竟是自己的门生,自己不保,日后还收不收门生了?
这朝廷不就讲究个门生故吏吗?
萧镃这出了门,到了红袖招门前,这冷风一吹,酒就醒了大半,立刻品出了些味道来,他不该来此地,他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出入烟尘之地,那是授人以柄,他暗道不妙,也道侥幸还未进门,转头就要走。
萧镃来了,可是没
“走,回府!快。”萧镃抬腿对着自己的轿夫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