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怂［校园］(110)

路听白皱了下眉。

“我看学也不要上了，花家里的钱学这些，真浪费啊，刚好高二能拿毕业证了，拿了之后就去厂里打工吧，少想些不切实际的。”

路川顿了一下，像是有所考量，片刻后才道：“你妈说的对，别让我知道你们再见。”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原地，房间又落了锁。

路听白叹了口气，走回床边，盘算了一下自己买的东西。

买了五瓶水，还有一小袋面包，吃这些撑过寒假最后的几天应该没关系，或许都不用等那么久，今天初六，亲戚也该离开了。

他把这些放回行李箱里，过了一会，门锁又响了。

路川从门外走了进来，路听白站在原地没有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面相觑了一瞬间，路川走了进来。

路听白不知道他要干嘛，过了一会才发现，竟然是过来维修电路的。

“这房间没电你怎么不早……”

路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大概是忽然想起路听白并没有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们把他关这之后，并没有来过这边。

过了一会，电路通了，电灯也燃了起来。

路听白以为路川要走了，没想到他又道：“倩倩不是每天给你送饭了？怎么不好好吃？”

他顿了一下，又说：“别赌气，别搞得像是我们虐待你，那男的我也见了，你也不像是你妈说的那种行为。”

“卖吗？”路听白忽然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口了，可能是觉得有些神奇，路川竟然会做这些事，还会和他说这些。

这算什么？

不单神奇，还有些可笑。

路川被呛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说句实在话，您觉得就我这样，”路听白继续道，“能值几个钱？”

“你不是收那么贵围巾了吗？”路川忽然大声，“你知道那条围巾多少钱吗？能抵我多久工资吗？能够咱家吃几顿饭吗？你收人家那么贵的东西，除了这点，我也不知道你还能给别人什么！”

路川没啥本事，又好吃懒做，就每个月实在没钱了才干干杂活，挣了几百上千块维持一下生计，说是工资有些好笑了。

如果他真的能静下心的去打工，他家也不至于还会住在这破旧的老巷子。

路听白看了眼挂在一旁的围巾，忽然想到杜琳没有拿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上面的菜汤，而是真的觉得脏。

“你和人家差距多大你不知道？”路川继续道，“你什么家庭人家什么家庭？现在是还在学校，每个人都穿校服所以家境就没那么重要，他能看得上你也是新鲜劲，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继续卖呗。”路听白也笑了声，“他不要我了我就换，我再学着骚一点，总会遇到那么几个眼瞎的不是，我妈不也这样吗？”

路川打了他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扇到路听白都有些耳鸣。

他现在忽然就觉得和路川抬杠有意思，而且路川还不经说，稍微动动嘴皮就生气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又笑了笑，继续道：“爸，你别生气，我就瞎说的。”

路听白现在的状态根本不算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又因为刚刚打得太重，嘴角又有一抹红。

看着可惨了。

路川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扔下手里的东西就离开了。

路川离开后，房间又恢复了寂静，路听白的笑意也收敛了下来，看着路川留下的热水壶愣了一下。

然后他才开始烧水，并且给热水袋充上了电。

房间的灯呈老旧的昏黄，路听白用热水泡了会脚，还把热水袋揣在了怀里。

他又看了眼围巾，围巾是在他住进来第一天就把脏的地方洗了一遍，脏的地方就一小块，晾了几天也干了。

他干脆收了围巾，一圈一圈的围在自己脖子上，把脸都埋进去一半。

手脚暖了，脖子也暖了，整个人都密不透风，像是被棉花给裹着，身上的每一处终于才暖了起来。

安逸。

他总算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的早晨，空气中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霜，他就被外面敲玻璃的声音给吵醒了。

路听白翻了个身，这声音还没停，他只能裹上棉袄起了床。

“昨天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说要你吃东西不是要你就在这附近吃呀，熟人出来遛个弯就被发现了。”陈一倩说着，忽然看到了里面亮着的灯泡，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后来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希望怎么样？”路听白说。

“啊？”陈一倩说，“什么叫我希望你怎么样？我要是真希望你有个好歹，就不会偷偷给你送饭了，还被我妈逮到骂了顿。”

“哦。”

“你不能有气就发我身上啊！”陈一倩道，“一整个家，就我为你好，你能依赖的就我一个人，你被抓又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不跑快点，真是无语啊。”

这些话，陈一倩每天都会说。

她有多不容易，被发现还要被骂，只有她一个人对他好，能依赖的只有她。

每天都说，每天都说，可实际做了什么？

“我爸妈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也是他们儿子，不至于会为了这事饿死我，你偷偷给我送饭，偷偷？”路听白说，“那些残羹冷炙，无法下咽，吃了只会让人反胃的食物？”

“就你为我好？”路听白继续说，“你指的是，拿了钥匙却只打开窗户，谎称偷了钥匙，要我逃出去，背地告诉我爸妈，无视一切艰难的条件，把我生病的状态瞒着所有人，还是说，你在我爸妈面前承诺你能说服我，然后倒打一耙，说我痴心妄想只想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