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渐哽住了,不说话。
“纪总,好了,我换好衣服,先走了。”
顾令想要绕过沙发出门,忽然,被纪渐拉住手,扯到沙发上按住肩膀。
纪渐盯着他,声音低沉沙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纪渐的话没说话,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但顾令却明白了。
顾令抬手拽住他的领带,冷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讨厌男人吗?”
领带被抽出来,顾令缠在手中,说:“现在是个男人在解你衣服,你不恶心吗?”
顾令轻笑,语气调侃:“如果我们这样被媒体拍到,会怎样?”
自己得不到好,也不让他自!
“堂堂的纪氏总裁,在把自家父亲送进监狱的第二天,就和父亲的情.人,你的准小妈滚床单,你说,会不会影响纪氏?”
“纪成简还没死呢,偷.情?”
纪渐目光如炬,似乎眼底藏着一团火。
身下的人头发凌乱,衬衫扣子也扣错了,衣服松松垮垮地贴在肌肤上,白皙的手掌手臂上,缠绕着自己的深色领带,像是毒蛇顺着爬上去,会钻过他的衣袖,游走到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面前的人……是个男人。
纪渐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梦。
他从来不相信梦。
但梦中的顾令被父亲这般压在身下,两个人笑语晏晏地宽衣解带,暧.昧地喘息交织在一起。
身下的人生涩地扯着父亲的领带,衣冠不整,袜子也脱掉,露出白皙的脚掌,圆润粉红的脚趾羞涩地蜷缩着,想要抓住床单。
等着和男人……
梦境中下一刻却变成了自己……
梦中的他做了什么?
如今,梦境的画面和如今的现实高度重合。
顾令原本被他气得不行,但此刻,胸口却窜起一阵委屈,鼻尖发酸。
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纪渐眼中就是一场笑话。
不伺候这位大爷了。
如今纪渐已经解决掉了纪成简这个麻烦,明光集团也到手了,接下来他的人生计划就是找老婆,结婚生子,然后去祭拜纪夫人。
纪夫人是他的梦魇。
纵然那个女人已经去世,却还是会伴随纪渐一辈子。
顾令冷笑一声,说:“纪渐,纪夫人说不定正在看着你,你在做什么?你应该把我推开。”
纪渐回神,手指握紧成拳,自己的确应该将顾令推开。
但是……
顾令抬起一脚,踹开他,走到床边,拿起自己扔掉的衣服,回头看到纪渐站在身后。
表情阴沉。
“顾令,别挑战我的耐心。”
顾令气得声音拔高:“艹,你真以为老子在纪家庄园时什么样子,在外就什么样子?!”
“我把自己妈和自家大哥送进监狱,对付不满我的人时,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在纪家庄园,要不是……”顾令猛然顿住,撇过头没再说。
纪渐眯起眼睛,说:“你喜欢我。”
顾令楞了一下,纪渐的语气太过笃定,以至于分辨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自己……喜欢纪渐吗?
不是的……
也许还不够。
他不喜欢被人背叛的感觉,过去是,现在也是,他以为自己和纪渐是朋友了,以为自己的一番心意,对方会感受到。
倒头来,才发现自己捧着一颗真心,对方却弃之敝履。
就像顾母把自己给自己下药,想要送给林晓时,那种得到后又失去的感觉。
所以,在那之后,自己便对顾母再没有了信任。
他以为纪渐会变好,会愿意敞开心怀,会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
比起顾母一开始就走反派路线,纪渐是他耗尽心力和时间,一门心思想要攻略的游戏boss,可最后游戏却告知这是不可攻略的npc。
那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算什么?
算笑话吗?
他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情感变化,好像每一个人都在按照书中剧情走着,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他们还是会走到原有的轨迹上。
顾母,顾海,还有其他人,以及萧潇还有那些喜欢自己的人。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感性,但在大前提下,顾令不得不多想。
如果纪渐收了手,是不是一切就代表有破局迹象。
然后,当纪渐按照计划对付顾家时,希望被打破了。
而且算时间,他一时间甚至都分不清楚。
自己这次没死,是不是因为还没到时间。
结局是二十五岁跳楼,而现在已满二十三岁,近二十四岁。意识到这一点,顾令突然后怕起来,就算自己耗费心力,最后夺回了明光集团。
会不会是纪渐的一场游戏。
打压,再松一点喘气,最后在自己爬到巅峰上,一脚将自己踹入低谷。
顾令抬眸,说:“不好意思,我觉得纪董事长更合适我。”
纪渐闻言,像是被顾令挑拨到了某一根神经,眼睛发红。
纪成简?又是纪成简?
母亲一生都在追寻他,现在自己已经抢走了纪成简的一切,论财富和地位,所有仰慕纪成简的人,该来仰慕巴结自己才对。
顾令想要离开,忽然被纪渐猛地压在床上,腿脚的痛苦也丝毫不在意。
他附身,说:“又选纪成简,为什么不能是我?顾令。”
他想问那些站在纪成简身边的人,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这个问题,他从纪夫人一路问到顾令,渴求一个答案。
顾令难受地仰起头,鼻子呼吸不过来,咳嗽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眼睛盯着上方的纪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