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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共感之后(63)+番外

作者: 月九思 阅读记录

李嗣音和燕澄朝的车队到了谷口就停了,往下的都是山路, 并不适合马车进去。

两人下了马车,带上朱砂、赵闵和于盛三人, 一道向传闻中祁恪的住处寻去。

年已五旬的赵闵最为激动,终于要见到能解那蛊的人了, 无论对方是愿意和他探讨医理, 还是仅允许他在一旁观看, 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好机会。

朝廷御医和江湖名医的交流切磋,多么可遇而不可求!

想到这儿, 老人家连走山路的腿脚都利索了。

祁恪的屋子不算远,几人走了一段路, 终于寻到了那座草庐。

院子的门关着,门外,生了两颗大榕树, 榕树下有殪崋两个小童在下五子棋。

众人便行至院门前, 燕澄朝拍了拍大门, 扬声朝院内那闭着门的草庐喊道:“祁神医在家吗?晚辈有事求见。”

喊了半日, 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

榕树下一小童开口:“别喊了, 我师父不在家,再怎么喊也没用的。”

不在家?

那他们今日过来,岂不是扑了个空?

李嗣音看向那出声的小童,问道:“那你师父去哪里了?”

小童道:“他进山中采药了,兴许要到傍晚才回来。你们若愿意等,便去那石凳上坐着等吧。”他一指,指了大榕树下另一旁摆着的石凳和圆桌。

几人无奈,只得坐在那石凳上等着。

日落西沉,等小童都将众人手中的茶水换过好几轮之后,那半轮橙黄色的夕阳里才渐渐走出个背着药篓的瘦高身影。

李嗣音精神一振,忙拍了拍身旁的朱砂,朱砂又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那瘦高身影,必定是祁神医采药回来了!

来人渐渐走近,李嗣音便见此人生了一张和蔼的脸,须眉皆白,眼睛周围的皮肤虽已下垂但眼神却不显老态,倒十分矍铄有神。

她站起身,微微笑着,等老者行至跟前,便上前一步出声道:“老先生,您是祁神医吗?我是大夏的九公主李嗣音,和镇远侯世子一道中了同生共死蛊。听闻您能解此蛊,特来求神医帮我们解蛊。”

老者似是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解下背篓,小童很自觉地将其拿过去。

“你便是皇帝那中了蛊的女儿?”祁恪打量了下一行五人,“那中了蛊的后生是哪个?”

“晚辈在此。”燕澄朝出来认领。

祁恪点点头,拿钥匙开了院门,自背着手往里走,“你们且跟老夫进来罢,今日便先诊诊脉,诊完脉了你们便自己找地方住,明日再来。先说好,老夫这草庐可没地方给你们住。”

众人无异议,虽说进谷出谷折腾了些,但只要能把蛊解了,一切都没问题。

在开始诊脉前,祁恪先说了解蛊的一些条件。

他道:“你们所说的这个同生共死蛊,老夫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据大夏皇帝所说的症状来看,与老夫从前遇到的一病例很是相似,这才说老夫有可能解开。”

“换言之,若是老夫解不开,你们也不许以权势压人,不追究老夫的小命,破坏百花谷中安宁,这条可应允?”

这条件合情合理。

李嗣音和燕澄朝自然应允下来。

接着,祁恪又道:“依老夫从前的经验,越厉害的蛊解起来需要花费的时间越长,短则三两月,长则半年。若时间当真需要这么长,你们二人愿意在此处待着吗?”

这话落下,确是出乎众人意料。

燕澄朝倒还好,他如今太学的学业修习完了,尚且没有什么事,待两三月自是无碍。李嗣音却明显有些不能接受,她从未想过要在这地方待这么久,已经出来两三月,她还想着治完病就能立即回宫了。

李嗣音一时没接话。

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道:“祁神医,烦请您先替我们诊脉吧。”

万一……诊出来不需要治那么久呢?

祁恪没意见,当即便让小童拿薄帕来,搭在李嗣音腕上。

静静细诊。

诊完了,又去把燕澄朝的脉。

诊脉过程中,祁恪的神色却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得凝重,看得李嗣音心中惴惴。

莫非,这蛊连祁神医也不能治吗?

一炷香后,祁恪诊脉完毕。

李嗣音忍不住出声问:“神医,怎么样?这蛊能解吗?”

“唉。”

祁恪长长叹了一口气,而起站起身来朝李嗣音和燕澄朝深深鞠了一躬,“老夫对不起公主和世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嗣音急得要掉眼泪了,“神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这蛊连您也解不了吗?”

燕澄朝将祁恪扶起,“神医快请起,这本就不怪你。”眼里却藏着深重的担忧,显然也认为方才祁恪那番话是在委婉地说这蛊他解不了。

祁恪被燕澄朝扶起,面上仍带着歉疚,口里却道:“九公主,燕世子,你们误会了,这蛊,老夫能解。”

……啊?

猝不及防的惊喜砸得李嗣音和燕澄朝懵了瞬。

李嗣音道:“那、那方才神医……”

祁恪叹道:“老夫方才那一声抱歉,是替我那不争气的师弟说的。”他让李嗣音和燕澄朝先坐下,又命小童端上茶水。在袅袅的茶香中,他才缓缓道出原因。

“方才我搭上公主和世子的脉象,便诊出这同生共死蛊颇有我师弟的几分风格,只是却又比他弱许多,想来下蛊之人兴许是学了我师弟的手艺。”

“我那师弟与我师出同门,原本,我们二人学的都是济世救人的悬壶之术,只是后来我那师弟路走歪了,一门心思扑在研究毒物身上,最终走火入魔,彻底叛出师门。老夫与他理念不合,自决裂后便与他分道扬镳,前些年他在江湖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只是不知为何,近两年他却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