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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相看两厌(184)

作者: 沈知眉 阅读记录

大概是察觉到她盯着他的时候太久,他的目光迎向她的,眼里多出一些疑惑,下意识抬手抹了抹脸颊,“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有啊,”她没动,仍是毫不避讳看他的姿态,“秦侯的脸上有……”

她故意拖长了一点声音,说不上是调侃还是感叹,“千秋万代的无边风月呀。”

眼见着对面的人因她这句话,面上隐约浮起红晕,更红的地方在耳朵,仿佛全身气血都涌上来,坠于耳垂处。

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寒气,炭火燃着,适时爆出一颗火星儿。

也自然的引出一声掩饰意味十足的轻咳。

“刚才……说到哪里了?”

她笑意不减,明知故答,“说到千秋万代的无边风月?”

一直迎着她视线的人的目光终于落荒而逃,杯盏被拿起来,用来提神的茶已经变得温凉,倒也刚好压住突如其来的燥热。

她也顺势起身,到里间的屏风后换下外袍,梳洗一番。

等她坐到梳妆台边,卸着固定发髻的簪环时,才听到秦淮舟的声音重新自外间传来。

“世子遇害,还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她向外看出一眼,拿起桌上的牛角梳,开始梳理刚刚散掉发髻的头发。

“有人与他相约,在猎场某处地方相见,因不能主动暴露人前,所以他只能假借误入猎场,来达成这个目的。”

她听到这话,放慢了梳头的速度,“这么说来,这个人既与他交好,又不被与他相熟的人知晓,甚至还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敢让旁人知晓。”

外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秦淮舟自书案边起身,掀起里间帘子,缓步走进来。

跟着说道,“若是这样,清远伯爱子心切,也会暗中查问此人。”

“可惜啊,清远伯府不会上报冤情,”她从镜子里看映着的身影,“这些分析,也无法替一个冤魂道出实情。”

“苏都知忽然提起此事,难道不是已有目标?”

绕了这么一大圈,总不可能是真的和他探讨隐秘藏下的案情。

想到这里,秦淮舟也看向镜中,与她的视线对上,“乌衣巷探查天下事,如此小事都在苏都知的掌握之中,那绛州分司——”

“乌衣巷的事,不劳大理卿费心,”她这次直接转回身,对向他,“还是说,大理卿今夜屡次试探,是觉得乌衣巷作假,诓骗大理寺内的犯官?”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就是觉得,人既然在大理寺的牢里关着,我却没有选择在牢内问话,而是把人带走,其中定有蹊跷,是吧?”

这次秦淮舟没有马上回答,目光落在她脸上,顿了顿,移到另一边的烛台处。

“开明坊的那块田,你命人去种过了。”

不是疑问,而是已然确定的陈述。

知道他已经察觉,她神色转了又转,重新对向镜子,先接着将剩下的头发梳顺,然后放下梳子,起身走向他。

面上带出一点笑意,眼里仍是审视的意味,“原来大理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早说啊,你想说开明坊的田如何?呀,大理卿这是……”

她想了想,忽地改口,“裴郎这是反悔了,打算收回去么?”

灯影被夜风吹得浅浅摇曳,影子也是。

她每向前一步,他就不自觉向后退去一步,影子映在墙壁上,随着摇曳的烛火拉长,挨近。

然后顿住。

帐中有玉露暖香袅娜氲出。

宫中会根据四季变化焚上不同的帐中香,意为安眠,她这府中的侍从又是从内廷指派而来,一应习惯也都循着宫中,玉露暖香清甜不腻,与春日相配,安枕又不生燥。

但不知是不是内室的炭火烧得旺了些,尽管时有微风流转,待得久了,仍有些热意上涌。

她定了定神,仰起脸盯住面前人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语气玩味,“我看裴郎的那块田,可是早已经种好了,怎么,在田间该发现的事,还没进展?”

随着话音落下,她忽地又上前一步,这次直接把人逼进床帐。

到这里退无可退,面前的人只好轻叹一声,坐到床边,“所以,苏都知果真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绛州分司是假,开明坊才是目标。”

秦淮舟被迫坐下以后,比之前自是矮了一截,人虽是坐在床边,身姿仍是端正,不见半点窘迫。

她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没承认,也没否认。

然后微微俯身,目光仍是落在他的眼睛上,“这可是大理卿自己说的。”

玉露暖香的气息萦绕在帐内,灯火自帐外照进来,他抬头看她,光晕落在她身侧,将鬓边照得斑斓。

他缓了一口气,“绛州之事不是主导,开明坊内鱼龙混杂,他若主动暴露,挑起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却见她像是不认识自己一样,只是不断打量,不由得问一声,“你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

听到这话,她点点头,“是有些不对。”

她更近的靠过去,气息于半空险险萦绕,不出所料看到他瞬间绷紧的身子。

而他的人仍坐得端正,仿佛迷失于浓雾但依然亭亭而立的青竹,只被雾气打湿的竹叶出卖了心中的惊慌,无声的小心翼翼的颤动。

她起了一丝玩弄之心,倾身过去,双手搭上他两肩,同时将重心也依附过去。

掌下接触处瞬间绷紧,有热的气息扑在颈侧。

她的手顺势向后滑,手臂虚环住他,更近的打量他。

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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