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无限](68)
路杳抵达时,医务室的门半掩着。
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出交谈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低沉,一个儒雅。
路杳抬手敲了敲门:“……你好?”
交谈声戛然而止,一阵细碎的动响后,那道儒雅的男声重新响起:“进。”
路杳推门进去,转身把房门重新关好——
他太没有警惕心,以为医务室里待的一定是医者仁心的好人,事实上,他不该关门的。
医务室里只有两个人在。
这儿地方不大,通常只用于处理一些小的伤病,感冒发烧,或者皮外伤之类的。
进门就是医生的办公桌,办公桌旁靠墙摆放着一排药柜,放一些镇静止痛的常用药。再往后,白色的隔帘遮挡,摆放着三两张病床。
路杳进去时,隔帘是打开的。
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病床上,另一位身穿白褂、戴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夹着棉签,正给前者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刀伤,很深很长的一道。
路杳被吸引着看了眼刀伤,感觉自己胳膊上也痛痛的,遂赶紧移开视线,游移的目光落到男人身上。
……这人好像没穿衣服来着。
古铜色的,块垒分明,尖尖还带着点儿紫
——无关紧要的信息不容分说闯进脑子里,路杳臊眉耷眼地红了脸,暗骂自己臭流氓。
他半低下头,什么也不敢看了。
不远处,响起受伤男人不轻不重的一声冷笑,他刚才冒犯的小动作,显然都被男人看进了眼里。
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要看的。
路杳不服气地撅起嘴,却把脑袋埋得更低。
半晌后,白褂医生处理好男人的伤口,对着路杳走过去:“哪里不舒服。”他问,顺手把染血的棉签丢进垃圾桶。
路杳勾着手,莫名紧张。
尽管早已成年,但对于看医生这种事,他果然还是会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路杳抬起头,老实巴交:“脸受伤了。”
闻言,医生掐住他的脸,俯身凑近了细瞧。说实在的,有些太近了。
几乎是脸贴着脸,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医生长长的睫毛,和高挺鼻梁上金丝眼镜留下的压痕。
观察伤口需要怎么近吗?
出于对医疗权威的迷信与畏惧,路杳没敢问。他扫了眼白褂上的胸牌,得知了对方的姓名:安什。
听着挺靠谱一名字,很有医者气质。
路杳放松下来,任由安医生捏着他的脸,翻来覆去地看。
看了半天,得出结论:“睡觉时脸压在床沿上,硌破了?”声音沉稳温和,竟让路杳听不出他是在嘲笑,还是认真的。
应该是认真的吧,他想。
医生怎么会同他开这种玩笑。
“不是硌破的。是清点犯人时,起了点冲突。”路杳从实招来,“脸蹭到铁网上,戳破了。”
安医生的脸色倏然严肃起来。
路杳心下一突。
“应该、不严重吧……”
怎么安医生的神情,就好像他命不久矣了似的,他没听说过脸色被铁丝划破了皮儿,就会死人的啊。
他战战兢兢的样子惹得安什轻笑出声。
“别怕。”安什用棉签浸了酒精,一点点为路杳清洁脸上的伤口,“处理得及时,就不严重了。”
微凉的酒精触到血痕,激起丝丝缕缕的刺痛,路杳条件反射想躲,却被安什眼疾手快托住了后脑。
“别乱动。”嗓音含笑。
他盯着那些伤口,目光专注,轻轻擦拭着,温柔而有力量,很能让人安心。
路杳的脸渐渐红了。
这场游戏还蛮不错的,虽然通关条件比较困难,但迄今为止,他非但没碰上危险,反而遇到的都是些好人。
“谢谢你,医生。”路杳真心实意。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安什笑道,换掉最后一根棉签,松开了路杳的小脑袋。接着,他走向冷藏柜,从中摸出一盒药剂。
“来这儿,签字。”他点点桌上的一张纸。
路杳很听话地过去签下名字,签完才想起来问:“安医生,还需要吃药吗?”
他还以为用酒精洗一下就好了。
“不是,要打针。”安什摸出针管,配药,“被生锈的铁器划伤很容易感染破伤风,要打疫苗。”
针头尖锐,看得路杳皮肤一紧。
他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会怕打针。
“能不打针吗,医生?”他撒谎,“其实不是被铁网戳的,就是睡在床沿,被硌破了。”
真感染了破伤风,他可以回去玩家中心治。
反正他有钱,不差那一点半点生存点。
“不行。”安什摇头,“杳杳,不要任性。”
他长得很温和的一张脸,真一眨不眨地盯住了人,也充满了沉沉的压迫力,让人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路杳甚至都忘了追究他口中的“杳杳”。
路杳妥协了:“那好吧。”
他脱掉外套,卷起左边的衣服袖子,露出白皙的上臂,视死如归地向前一伸。
安什没有过去。
而是晃着针尖指了指病床,柔和中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趴上去。”
路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迷迷瞪瞪地走到病床边,与病床上狂野坐着的另一位病人对视一瞬,忽而打了个激灵,慌忙回头向安什确认:“安医生,你刚刚说什么?”
值得信赖的安医生还没答他,他就被床上的受伤男人一把捞了过去。
“没听见吗?让你趴上来。”
受伤男人长着狂放不羁的一张脸,做着狂放不羁的一件事,他把路杳翻身按在自己的腿上,对着臀上的两团软肉就是轻佻的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