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6083次列车[无限](125)
来到十七班门口,讲台上空无一人。
“会不会在办公室里?”陈理言说,如果她有意躲着的话,离开这个地方的办法就一定在她身上。
“我知道她在哪里。”祝昭眉心一皱,“跟我来。”
天边一声闷雷,世界上大部分都在漫无目的地活。
浑浑噩噩,糊糊涂涂,清醒思考的时候最痛苦。
对她来说就是这样。
黑云压城,女孩儿穿着一套蓝白校服站在天台边,俯瞰这座校园,这里不是牢笼,不是游乐场,更像是一条河。
河道有宽有窄,河水有湍有急,水下游动的鱼儿们争先恐后,逆着河流上游,水将鱼群冲散,它们中有些能跳过细窄和河道,有的挤在里面出不来,它们的目的很简单,游上岸被识货的渔民看中,从而卖个好价格。
慢慢的好的鱼越来越多,各种各样,于是鱼开始不值钱了,划分价格的标准也变得越来越严格,后来对于普通的渔民而言,不管你是什么品种,只要能卖的出钱,卖的钱越多越是好鱼。
河里会不断有新的鱼苗出现,将所有河道挤满,最后一滴水耗干,渔民再次来打捞是看到的就是满河床的尸体,于是,他们转身,寻找另一条更大更宽广的河流。
女孩儿挺拔地站在那里,凌冽呼啸的风吹乱她头发,她的眼睛宛如一汪干涸的泉。
身后传来声音,女孩儿没有转身,她知道他会找到这里。
“你来了。”她平静的向在和一位阔别已久的老友寒暄。
祝昭站在她身后,陈理言和岑平河则在门口没有上前。
“你叫什么名字?”祝昭问。
女孩的背影一怔,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
“林鸥。”她说。
她说完,祝昭没有搭话,沉默了半晌,又是一声闷雷,群鸟低飞。
“我就是这个副本的管理员,抱歉。”林鸥转过身看向祝昭说,“你找到我了,杀了我,你就能出去。”
祝昭和她一起站在风里,女孩儿红的眼眶,清冷的眸色一片平静。
“你杀了我,就能离开了。”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突然,祝昭轻轻笑了,林鸥看见她手里握着的刀,定定站在原地。
那把短刀还真的很漂亮,林鸥想着,祝昭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鸥缓缓闭上了眼睛,天台上狂风四起。
然而,预想当中的痛并没有从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传来,林鸥感觉自己的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车票。
那名旅客的名字是:祝昭。
她抬起头,望向祝昭无情的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来杀你的。”祝昭冷声说,“我来和你谈个交易。”
“你不用死我们也可以离开,我需要你在上面盖章。”
“你凭什么任何我会这么做?”
没有副本管理员会心甘情愿的放旅客离开,受某种力量支配林鸥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祝昭:“你打不过我的,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还怎么有机会见到你的朋友。”
林鸥愣住了。
见她不说话,祝昭抿了抿唇,似乎真的考虑:“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也可以试试。”
林鸥沉默着拿起了那张车票。
鸥鸟飞来,停在林鸥肩膀上,轻啄车票的边缘。
“等等!”祝昭打断她,提醒道,“不止一张哦。”
对于林鸥和她朋友们的故事,祝昭没有多问,她们的目的是打卡站点然后离开,只要能出去,和平的方式当然更好。
不过就算林鸥愿意说,她也不一定愿意听就是了。
在这个副本里的很奇怪的现象是,林鸥是一个活着的人,她是怎么在副本里活着的,说不清楚。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了,没必要把每一处细节都扣的明明白白,在副本里待久的了人就会知道,很累。
林鸥将那张车票放进祝昭手中,说:“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我知道这很难解释。”
她转身望向那片天。
祝昭身后是陈理言,岑平河,还有姗姗来迟的徐叔和江清臣。
“那时一场噩梦,梦里我失去了很多,再次睁开眼,我好像什么都拥有了,又好像什么也触碰不到。”林鸥说,“我和你一样,期盼死去,可这里不会让我真的死去。”
祝昭冷眼看着林鸥站在这里,站在她们站过的地方,低头向下望去。
“我短暂的十八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从这里坠落,从前听得街坊的老阿婆说,弱小的动物常在寒夜里互相抱着取暖,就在流浪汉总是一群一群,在遇到她们之前,我一直是一个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弱小,碎语和冷眼从来伤害不了我。”
林鸥说着,柔柔的笑了一声,好像陷入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习惯性的最后一个离开班级,推着自行车从宿舍楼那条小路走着是,我见到了梁回雁,她在那盏路灯下蜷缩着低声啜泣,我走过去给她披了件外套,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带她了家,后来,我一个上学的路上多了一个人,再后来又多了一个人。”
“她叫江眠眠,和我们同班,她说最开始她不叫这个名字,叫江楠楠,眠眠很不喜欢从前那个名字,她比我们都大,大了三岁却才上高中,后来我们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也才上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