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6083次列车[无限](71)
下一秒, 他猛地扯住了祝昭的手腕, 一字一句地重复:“但是, 你离不开。”
场馆下方恐慌的惊叫弥漫, 祝昭皱起眉头。
这里只有一扇门,他们来时的那扇门。
徐力站在最靠近门的位置, 此时已经被挤在了最前面,他试着转门把手, 拧不动。
徐力穿过人群, 看向岑平河,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不约而同的严肃了起来。
真的出不去。
台上, 祝昭淡淡扫了眼那只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青白可怖的手, 掌心粘稠的暗绿色液体似乎从掌心渗出,微凉的触感让祝昭眉头越皱越深。
无视下方的动乱, 祝昭缓缓蹲下,她抬起胳膊,仔细端详那双紧紧扒在自己腕上的手,轻轻笑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小孩儿的脸上一阵青白之后又憋得通红一片,他似乎对祝昭漫不经心的态度气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祝昭挑眉。
小孩儿见她有兴趣,抬起了胸脯,“没有人类不想拥有我,对我有价值,是对你们的恩赐!”
“哦,恩赐?”祝昭尾音上扬,眉眼弯弯地盯着他,“所以你是财富喽。”
看他骄傲的身躯,祝昭只觉得自己面前就是一个顽劣调皮的小屁孩儿。
这样一个小屁孩儿,拥有让所有人为之趋之若鹜的财富。
“你没有价值。”他猛地将铭牌甩在地上,“但我可以放你走。”
“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现状。”祝昭抽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财富号游轮,这个财富的化身,“我的价值,当然我自己说了算。”
“你又是什么东西。”
“恶心。”祝昭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方巾,擦了擦手腕,缓缓走下台,片刻后,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
祝昭走过的地方,头顶巨大的吊顶哐当砸在地上,电闪雷鸣,游轮剧烈晃动着,混乱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得祝昭脸上忽明忽暗。
“昭姐!”
前方沈眠眠喊了一声,她的手边,突然几个人悄然倒下,一动不动了。
聚集在门口处的人群里,不断有人抽搐起来,或疯或癫地喃喃自语,几次剧烈挣扎之后,重重砸在地面上。
“死了?”沈眠眠的声音在叮铃哐啷的家具碰撞中也格外明显。
没人敢走动,死亡来的猝不及防,但在意料之中。
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沈眠眠手边的尸体竟凭空消失不见,地面干净整洁如初,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多么熟悉的场景。
陈理言看向祝昭,和晚宴序幕结束时一模一样的发展。
为什么回收尸体,因为那是价值的来源。
又一个剧烈颠簸,哐啷啷,小小的铭牌滚落在祝昭脚边。
祝昭捡起,擦了擦上面粘糊的液体,来自G39841列车的旅客,尸体已经被清走了,背面的财富值是绿色。
财富值为正的为财富的来源,那为负的呢?
身侧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年久失修的轴承,突然转动起来,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靠!”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江清臣惊呼出声。
在抬眼,挤在门口的人群突然散开,双腿缓缓僵硬定在原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横冲直撞,那东西穿过人体皮肉,撕破衣服,从身侧挣扎着钻出来,四肢理逐渐被湿漉漉的爪子取代。
惊恐的面部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变得平静温和,唇边扬起了公式化和煦的微笑。
现在明了了,负债的人会变成螃蟹侍应生,留在这里,打工,还债。
动荡平息,灯光也恢复正常,扯落的帷幕后方,“财富”早就消失不见。
“祝小姐,我们还是出不去。”徐力用力拧了两下把手,还是打不开。
现场的人已经不多了,财富值为零的人算是他们,十二个左右,这其中就包括了任谨和顾之率。
“既然游轮无法控制我们,那肯定有出路。”江清臣说,“再不济,在这里等列车来接我们走。”
“可,可我们算完成站点打卡了吗?”顾之率小声道。
江清臣闻言立马掏出了自己的车票,站点三的位置已经显示游览完成。
“打卡成功了!”江清臣面露喜色。
既然如此,沈眠眠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我们就等在这里?”
“不行!”陈理言反驳道,“列车不会在这里等我们。”
“没错。”任谨闻言也站了出来,“按照列车停靠的规律,除了指定上下车点,一般默认符合一般规律。”
“什么意思?”江清臣问。
任谨:“也就是说,我们从码头上游轮,那只能等到航程结束,下船时登车。”
“航程已经结束了。”陈理言说,“狂欢晚宴已经落下帷幕,最后一轮博弈结果清算完毕,航程,已经结束了。”
那,那不就意味着,沈眠眠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列车已经到了?”
陈理言点了点头,这是最可能,当然也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列车在站点停靠有时间限制,如果不能及时登上列车,才算是真的永远离不开了。
“快到了。”祝昭喃喃自语,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