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只好让剑尊生崽了bg(137)
谢长辞大抵是真的疯了。
简俏再次有意识时,睁眼便看到一抹红在眼前绕啊绕,待她定睛望去,才发觉自己趴在陌生人宽阔的背上。红色翎羽,单边耳坠,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可没等她出声,那人似乎意识到她醒了,身体瞬间僵硬。
简俏打量着四周,很快得出“他们已经不在离恨山范围”的结论,她喊他的名字,“江栩?”
冷风灌入,吹开了她身上的兜帽,露出小半截下巴。
那人终于低低应了一声。
“是谢西楼让你来接应我的?”
江栩闷声应了。
简俏将脸藏进斗篷中:“多谢……”说完她闭上眼睛,须臾后复又睁开,小声说了个方位。
那是她安排的隐蔽接驳点。
背上的少女轻得像朵云,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江栩垂着眼睫,再次加固了避风的灵气罩。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她不曾询问谢西楼的去向,也没要求自己将她放下。
数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抵达。
不远处,水声拍岸,冷风习习。
看到那处高崖时,江栩下意识皱了皱眉。似乎感知到剑主并不平静的心湖,惊羽发出清脆剑鸣。
婉拒对方的搀扶,简俏独自一人往前走去,直至高崖边缘,脚下就是峥嵘的崖石。被冷风劈头盖脸地砸着,好似下一刻便要乘风而起。
倏忽间,简俏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在江栩沉沉的表情中,她垂着眼睫,从锁骨处召出长柄镰刀,在她掌心化为一把黑色的钥匙。以防出现上次的意外,她特意将沟通球融进武器中,事实说明这是个正确的选择,沟通球没被任何人发现。
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她回家。
魅魔面无表情地将钥匙抛进崖下一丈处,顷刻间一扇小小的传送门出现了,外观像是黑色的漩涡。
迈步离开前,她看到江栩的眼睛忽然红了。
他已经高了太多,不再是当年眼高于顶的少年,就连脸上的青涩也早已消失不见。
只听他沉了声音,高声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简俏只怔了片刻便反应过来。
她不再开口,只是闭了闭眼,张开双臂,像一只自由的白鸟往后倒去。
无数喧嚣风声自耳边划过,跌进海中的一刹那,魅魔愕然地大睁着双眼。
耳膜骤然泛起尖锐的痛。四面八方皆是冰冷深黑的海水,无一不在表明她仍在云沧。
无法接受自己被接驳点拒之门外的事实,就像沉入莲池那样,简俏放任身体往更深处坠去。
一片死寂中,似乎有人破开水面,游向了她。
被用力捏开牙关,送入一**泛的气时,简俏感觉喉咙深处泛起腥甜,眼角不受控制地溢出生理性泪水。
身上的感觉很奇怪,很困……很倦……恨不得一睡不醒。
她被抱得很紧,几乎被锁在来人的怀抱中,牢不可破。那人力气极大,直到上了岸还携着一股欲将她勒死的力度。
早在四唇相贴时,魅魔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可奈何此时的她连睁眼也做不到,只能以言语结结巴巴地诘问:“是……不是你做、做的?”
她在怀疑接驳点出错和他有关。
一片沉默中,谢长辞将手指一根一根挤入魅魔指节间,直至与她十指相扣。
要在清醒时,简俏定会恼怒地嫌弃他动作粗鲁,但随着力气一点点流失,她的挣扎微乎其微。
“不要动。”青年弯腰将下巴搁置在她颈窝。
随着能量汇入身体,不知不觉中,魅魔感知到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变化,这股变化让她感到不安,发出生理性的抵制。
谢长辞又吻了吻后者汗湿的额头,用铁臂重新扣紧她,防止她自伤,“再忍一会儿就好。”
作为被一碗碗血喂出的准眷属,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如果想要破局,他需要更迭一下他们的从属关系。例如,将他这具世界意志垂涎的肉身献祭给眼前人。
云沧的天梯已断,万万年无人飞升。这一想法堪比造神,太过骇人听闻。但谢长辞打听过,在魅魔所在的世界,以信仰成神并不罕见。
未知东西总是最可怖的。简俏根本猜不到他想要做什么,张了张口,话还没说便被剑修垂首吻住,待她不挣扎时,后者主动与她额头相抵。
简俏又一次在意识海中看见了那只怪物。
但不知为何,心里竟再也生不出畏惧,反倒是不安占据了上风。
耳畔是对方冷静的安抚声,被迫沉浸在陌生而又战栗的氛围中,简俏几乎要哭出来,但发不出声。
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剑修沉默片刻后轻轻吻在她汗湿的鬓边,“不用拒绝,全力接受便好。”
谢长辞闭眼,额头紧贴着简俏。微光在一呼一吸间溢出,怀里的人逐渐透明,几乎将要消散。
为了救她,救眼前的这个生命,他愿意献祭自己,以躯体为祭品,成为前者的首位信徒。而不是如从前一般,同世界意志争夺夹在中间的她,正如她原本就不应属于任何人。
比起将这个灵魂短暂困在身边,他更希望她活着,哪怕是在他无法触及的世界。
这才是能留住她的唯一方法。
另一边。
当被一道温柔的剑意推进身后的漩涡时,简俏震惊地看向站在对面的青年,那人却未看她,只垂着头以剑支地。
直至风止,谢长辞终于缓缓抬头。
在她走后的这一夜,宦洲迎来了近百年来的第一场雪。
青年敛衽跽坐,看向那扇关闭的门,睫毛上覆了一层晶莹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