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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是早逝白月光[快穿](64)

他的声音蓦然沉了下去。

而后便将一双眸光定定落在听得聚精会神的越殊脸上:“道长可曾听闻采生折割?”

越殊的神色微微一惊。

与此同时,张重光、向豹、周猎虎、王阿与身体齐齐一震,失声道:“采生折割?”

所谓“采生折割”,顾名思义,即采摘生人,折割其肢体,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起初与巫蛊有关,在迷信的巫蛊活动中,往往以人体五官肺腑和药或是祭祀。

而丐帮行此事与巫蛊无关,被采生折割的对象往往都是被拐来的孩子,他们往往被残忍地折割肢体,沦为黑手乞讨的工具。

历朝历代,采生折割都是死罪!

高升的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了,几人犹自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我听见了,我听见被拐来的孩子在哭……”

高升回忆起躺在庙中动弹不得的夜晚,小孩子呜呜的哭声。

龌龊不堪的计划与得意洋洋的窃笑化作毒汁从他耳旁淌过,他满腔愤怒,却偏偏动弹不得。

他隐隐明白自己为何有此遭遇,多半是撞破了不该知道的事。

至于他为何没死,他可不觉得是那些人发了善心。只怕是见他伤势沉重,爬都爬不起来,更别说出去告密或是找人求救,便故意将他扔在破庙中,让他只能够等死。

事实上,这两日经过城隍庙的不止越殊一行人,何曾有人对他这个又脏又臭、奄奄一息的“乞丐”伸出援手?

倘若越殊一行人不曾到来,他的结局无非是病死或饿死。

张重光几人已是听得怒发冲冠。

越殊平静的心湖同样掀起波澜。

人贩子本就该死、摧残幼崽的更该死。无论前世今生,在他看来都是十恶不赦。

少年道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见半分温度,他突然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高升怔了怔,而后缓缓点头。

“我好像听到过某个地名……”

他一拍脑门,暗道自己被打坏了脑子。本该在第一时间将此事和盘托出才对啊!

越殊微微点头,站起身来。

“我们走,去报官。”

……

步入县衙不到两刻钟,一行人带着一个病号再度走出县衙大门,彼此面面相觑。

“道长,事情这就成了吗?”高升不明就里,兴奋道,“官府出马,想来那帮人定是逃不掉了,被拐的孩子也能回家了。”

“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回答他的是张重光,“县令都不曾出面,只看那县丞敷衍应付的模样,我看十天半月都未必行动。”

高升顿时失望地“啊”了一声。

……等上十天半个月人都跑没影了,黄花菜岂不是早就凉了!

“……那可怎么办啊?”

他急得团团转,一不留神喃喃出声。

“不怎么办,我们自己去。”

这回回答他的却是越殊。

“???我们自己去?”

高升懵了一懵,满头问号。

……可算上他这个病号,他们满打满算也就六个人啊!

越殊只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没错,我们自己去。”

……之所以选择第一时间报官,只是因为官府有主场和人数优势,由官府出面更方便。并不意味着离开官府他们就不能救人。

少年道人的声音始终冷静而稳定,高升心头的焦虑与不甘顿时被抚平。其他人亦是如此。于是一双双目光都落到越殊身上。

他们在等这位小道长的决定。

越殊并未辜负他们的期盼,根据高升提供的地点,他第一时间当街拦下一位大娘,问清楚路况之后,抬脚便往西南方而去。

几人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

一个时辰后,看着宛如狂风过境的丐帮窝点,与满院横七竖八的“尸体”。高升仍是恍恍惚惚,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一行人至,他被安排等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几人踹开院门,气势似虎入羊群。

——什么叫“嘎嘎乱杀”啊!

恍惚过后,他一腔激动难以言表。只感觉自己这一番经历比话本故事还要传奇。纵使回去说与父母听,他们都未必相信吧?

然而,随着几人绕过一地“尸体”来到后院,打开紧锁的门扉,看见门内的场景,他面上的激动与雀悦之色顿时荡然无存。

如小兽般被圈在屋子里的孩童挨挨挤挤凑在一起,或是缺手,或是断脚,或是没了胳膊,或是双目无神……他们一声不吭,听到动静便瑟瑟发抖,宛如笼中被摧残的雀鸟。

上苍将世上最能代表“残缺”的作品无情地展示出来,令每一个“参观者”心绪难平。

怒火在他们心头喷涌,宛若岩浆沸腾。

第35章 神医妖道35

这一日, 长街染血。

一处采生折割的窝点被越殊铲除,揪出来的数十号人贩子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

从小妾肚皮上爬起来的县令得知治下出了此等大案,高升的美梦灰飞烟灭, 顿时一个腿软瘫坐在地:“完了,都完了……”

被解救的孩子却无家可归。

以他们的年龄与身体情况,倘若不能回到家人身边,只怕很难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此事顿时成了首要难题。

越殊惟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这桩大案的消息传开, 等待他们的家人主动找来。

这一等, 就是足足三个月。

期间不断有跋涉而来的夫妇,见到孩子前,他们泪眼汪汪, 有诉不尽的思念,见到孩子后,许多人却下意识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