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强取豪夺文里重生后(151)
既然诏书是他这里下发的,那么有没有都凭他一句话,他此刻回御书房给崔帏之补上,谁知道这诏书究竟是三年前发的,还是他刚才写的。
言罢,梁帝便装模作样道:
“那诏书寡人确实已于三年前写好,既已成诏,便不可朝令夕改。崔帏之,你与纯瑛郡主的婚事,怕是不可不行。”
崔帏之闻言,老大不乐意地连连“啧”了几声,不情不愿地起身,道:
“陛下既说有诏书,不如趁现在百官在场,现场拿出来一观,不然,不止臣心里不服,大王姬,多半也不会轻易相信。”
梁帝本来想夜宴结束之后再回去写的,听崔帏之说现在就要,登时在心里骂了崔帏之几百句,但又不好说自己现在拿不出来,当场打自己的脸,于是便给了心腹太监一个眼神,让太监去取。
那太监自然也知道皇帝压根没写这诏书,去找肯定是找不出来的,但还是装作找了很久的样子,找完后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在梁帝面前哭天抹泪,说自己办事不利,没找到。
梁帝自然是将他骂了一顿,又不痛不痒地罚了俸禄,随后说等晚宴结束后,让崔帏之去御书房找他,他亲自给崔帏之发诏。
崔帏之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是。
会兰怀宁见状,也没再提结亲的事情,顺势坐下了。
梁凤卿这才放下心来。
这口气松下之后,他才想起关心一下前段时间刚和自己吵架的太子妃。
他拉不下脸去感谢姜乞儿方才的救场,只用余光偷偷瞄了姜乞儿一眼,发现姜乞儿今晚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案几上还满满当当的摆着吃食。
姜乞儿跪坐在地上,低着头,藏在袖子里的手腕纤细了很多,唯有小腹微鼓,看上去很是沉重,在他纤瘦的身体上,莫名有些不合起来。
姜乞儿似乎是感受到了梁凤卿的视线,下意识抬起头,想要看过去,梁凤卿赶紧转过头,避开了和姜乞儿的对视。
夜宴结束之后,百官散去,外国使臣也都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鸿胪寺,只有崔帏之留了下来,趁着夜色,跟着太监来到了御书房。
崔帏之知道梁帝还没写诏书,所以走的很慢,一会儿说自己脚痛,一会儿又说自己肚子疼要找个地方上茅厕,把引路的太监耍的团团转,不长的宫道愣是被他走了快要半个时辰,走到梁帝都把诏书写完了,他才慢悠悠地晃到门口,长拜道:
“臣崔帏之,参见陛下。”
梁帝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在御书房里都快要等困了,猛地听崔帏之开腔嚎了一嗓子,一激灵又醒了,赶紧坐直,让太监去传召。
太监拿着诏书,走到崔帏之面前,朗声道:
“忠勇侯世子崔帏之,接旨——”
崔帏之知道梁帝肯定会下旨赐婚,但当真的倒这一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紧张了。
掌心发汗,好在在夜色中也不太能被人注意道,崔帏之端正跪下行了一礼,额心叩地,听着太监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皇太后慈谕,太子太傅双乔氏云裳,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忠勇侯子崔帏之,册为忠勇侯世子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念完诏书,那太监笑眯眯道:“世子,接旨吧。”
崔帏之心中的大石头重重落地,叩首谢恩,随即伸手,将诏书接过:
“臣,谢陛下隆恩!”
一卷柔软的布料、寥寥几语,便定住了他和乔云裳的终生大事,如同一条红线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从此以后他和乔云裳便将荣辱与共,风雨同舟,除非死亡,任何人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崔帏之接旨后站起身,目的达成后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对传旨公公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辛苦公公了,改日成亲,定请公公入府来喝一杯喜酒。”
“不辛苦,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公公也笑:“奴婢在这里先贺喜崔世子了。”
崔帏之笑了笑,随即解下荷包,不顾传旨公公的推脱,将里面的银子尽数塞给了他,随即转身离去。
他一路走出宫门,此刻夜色正浓,临近宫门关闭的时辰,崔帏之紧赶慢赶,才出了宫门,好悬没被锁在皇宫里。
正准备跨上马离开,不料不远处忽然闪出一个黑影,正直直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崔帏之抬起的马鞭于是又放下,仔细定睛一看,见是三皇子梁儒卿。
四周寂寥无声,连人影也看不见几个,但是崔帏之知道,宫门外每隔一刻钟都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巡视,故而敷衍地笑道:
“三皇子深夜不回府中,难不成是在此处等候崔某吗?”
梁儒卿闻言,瞬间捏紧了拳头。
他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为何这崔帏之命这么硬,又这么好,掉下崖了还能活下来,甚至还能得到女真大王姬的青眼。
嫉妒如同成群结队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侵蚀着他的心脏,梁儒卿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盯着崔帏之,半晌方咬牙切齿道:
“崔帏之,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崔帏之闻言挑眉:“三皇子这话是何意?”
梁儒卿一脸阴狠地看着崔帏之,全身隐没进阴影之中,身下的影子不断被拉长投射在墙上,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面目狰狞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