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为奴(58)

听到绯雪如此评价，张海兴冲冲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对吧对吧？是我挑中的呢！”

一见有人夸自己的马，马商立即推销起来，“公子好眼光，这匹马可是用的北原最好的种马，与越梁上等母马配种而来，比北原的马耐力强，日行千里，头部精悍，四肢长又直，不怕声响，虽然性子烈了一些倒也不是不好驯养。”

绯雪瞧着那匹枣红马，认为马商所言非虚。

“这马多少钱啊？”

“一匹十万铜钱。”马商张开双手十指。

“此等好马，只要十万铜钱？”晏泠压低眼帘，认为这马商报价绝非市价。

“因为这二位爷出手实在阔绰，一次性要买一百匹，量这么大，我自然要给他们点优惠嘛！”

马商话音刚落，张峰不禁清了清嗓子。

“咱们不聊这个了，不如……去醉香居吃点东西，我请客。”

“就是说啊！难得我们这么谈得来。”

张峰和张海显然还没打消邀请绯雪的念头。

绯雪刚想开口拒绝，只听晏泠从旁插嘴，道:“燕京人烟稠密，没有马市，二位想买一百匹千里马，定需要到越梁验货……”

说着，晏泠抬眼望了望天。

“算算时辰，二位若是此刻再不动身，到达越梁恐怕要超过亥时了……如此，二位还有闲情逸致请人吃饭？”

经晏泠这么一说，张峰和张海面面相觑。

“对不住了绯雪公子，我们确实该走了。”

“下次再请你吃饭吧，有缘再会！”

就这样，张峰和张海跟着马商离开了绯雪与晏泠的视野。

“他们是东林人。”

绯雪与晏泠异口同声。

虽然此二人穿着中原服饰，但下马的方式习惯，言谈举止仍摆脱不了东林人的影子。

扭头看向晏泠，绯雪从晏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到了势在必得的从容。

“王爷不派人拦住他们？”

“急什么。”

晏泠莞尔一笑，“等他们挑好了马，付完了钱，准备把马运回东林时，本王再一网打尽。”

绯雪闻言，意识到自己果然不如晏泠思考的缜密。

东林，位于誉国东边，与北原一样不属于中原地区。

一般而言，东林人买马会去一水之隔的宫岛。

但宫岛的马不耐寒，比较娇贵，耐力也不如北原的马。

可东林与北原之间有誉国相隔，若想买北原马，或是更好的，誉国乃是必经之地。

燕京作为誉国国都，贸易往来频繁，很多越梁的马商会在燕京招揽客人，再带客人去越梁马市看马。

而他们誉国越梁的马，乃是中原公认最适合做战马的良驹。

绯雪想，张峰与张海恐怕根本就不是那两人的真名，说是买一百匹马，恐怕实际购买数量要更大。

不要宫岛的马，而是千里迢迢跑到誉国买如此庞大数量的马，绯雪如果没猜错，东林应该是有意要大举进攻誉国。

“要打仗了呢！”

听到绯雪的轻喃，晏泠突然一把将绯雪搂进自己怀中。

两名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男子当街相拥，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绯雪压低声音问道。

晏泠垂眸看着在他怀里挣扎无果的绯雪，双瞳含笑，“本王只是觉得阿雪的表情像极了因丈夫出征而寂寞难耐的小媳妇。”

“……”绯雪抿起朱唇，无声抗议。

“你放心，若本王行军打仗，一定少不了你。”

晏泠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语没想到在三个月后居然应验了。

东林王亲征，边关告急，朝堂之上，江晟册封岚王晏泠为远东大将军，领兵五万，对抗东林。

“岚王……”

年轻的天子来到晏泠面前，不是抓住晏泠的肩膀，而是握住了晏泠的手。

“去为朕打一场胜仗回来。”江晟言之凿凿。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

晏泠朝江晟双手抱拳。

两片薄唇动了动，江晟欲言又止，真正想对晏泠说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但晏泠从江晟注视他的目光中已经明白了江晟的意思——

“多加小心，务必活着回来。”

晏泠挂帅出征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岚王府。

绯雪的房间里，林清月正在收拾行李。

“虽然现在天气变暖了，不过仗一打起来不知道要打多久，四季的衣服都得准备着些。”

看到林清月打了好几个包袱，绯雪微微蹙眉，道:“林清月，我是奉命随王爷一起上战场，不过你就不用跟去了。”

林清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绯雪。

绯雪一如既往，绝美的面庞冷若冰霜。

“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就留在府里吧！”

“你以为我乐意去啊！”林清月小声嘟哝。

他怎会不知道军营条件恶劣，风餐露宿，舟车劳顿，还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他也知道绯雪这么说是为他考虑。

“我不像你，我不会武功，可能去了也是拖后腿，不过……”

樱桃小口噘起来，林清月一脸不甘。

“不过我也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让自己显得有用一些，既然王爷让我做你的仆从，我想，至少我要把自己份内的活儿干好。”

看到林清月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流淌着银河般闪烁着光辉，绯雪轻叹一口气:“你不用再说了……”

“可是……”

误以为绯雪还是想抛下自己，林清月急了，然而没等他开口，只见绯雪从柜子里取出几件衣服，交给他。

“把这些也带上吧！再带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