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龙王的眉头微微挑起:“原来如此,可是我也只是想单独与阿褪谈几句——这样,都不行么?”
钟离微笑着看向这位并肩作战了几千年的好兄弟,陀子也格外平静地望着他。他们的眼神在这一刻碰撞,交换了某些外人不便得知的信息。
最终,钟离还是退让了一步。
“当然可以啊,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客卿先生说着,扭头看向旁边一脸迷茫困惑、仿佛事不关己的阿褪,问道:“阿褪,你意下如何呢?”
“啊?什么意下如何。”褪色者茫然地挠挠头,“陀子先生想找我单独聊就聊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钟离你咋了,说话语气怎么怪怪的?啊,我懂了,难道你也想被我打一顿进去陪陪【公子】……”
钟离喉头一滞,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了,这种熟悉的、久违千年的拳头硬了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方才说话阴阳怪气的源头——到底是为了谁啊?
这一刻,若陀龙王脸上却完全相反的浮现出某种愉快的笑容,提起一旁的绘画工具箱,率先往医馆门外走去。
“阿褪,来吧,我们边走边说。”
他高声说道,那背影宛若一个战场上获胜的老将军。
褪色者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有点不放心地对钟离说:“那钟离,麻烦你在这儿等等【公子】吧,我怕白术大夫救不回来人,你还得帮忙买【往生堂】的员工超豪华套餐给他操持后事……”
客卿先生已经心累得不想搭理这个情商负数的笨蛋老友了,他转过身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快滚蛋。
看了就烦!
…………
……
如今褪色者虽然完成了与【公子】的战斗约定,但外面的时间依然天光大亮,正是下午时分。
由于这海边城市的午后实在太TM的热了,因此许多人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午休,要不然就是找个茶楼钻进去猫着避暑。
这往外走了没几步,褪色者被大太阳晒得满头大汗,她很疑惑地询问陀子老师热不热。
“不……”
若陀龙王正想说自己“不热呀”,却看见阿褪的额头都冒出了几滴汗珠,顿时反应过来——对哦,凡人在这种温度下会流汗的!
下一秒,他也开始努力地冒汗了。
“……不可能不热啊!”
褪色者疑惑地看着这个画家明明上一秒还如同闲庭信步地在大太阳底下走动,仿佛头顶那轮火辣辣的太阳根本不存在,怎么下一秒就开始忽然流汗了……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阿褪觉得大概是各人体质不同,有的人就是肝火旺,有的人的体质偏寒——由此可见,陀子老师大概是宫寒吧。
恰好他们附近不远处有一个卖冰糕的小摊,摊主是一位操控【冰元素力】的姑娘,腰间挂着“神之眼”,于是不少孩童凑在她的摊位前买冰糕和冷饮吃……
褪色者忍不住多看了那个摊位几眼,陀子就瞬间明悟,也没问她“想不想吃”,而是直接问阿褪想吃哪一种。
“我全都要。”褪色者老老实实地说。
在吃东西方面,她从来都是遵从内心的想法。
那位女老板也很会做生意,在附近的屋檐架空层里头支了五六张小桌椅,见到两位成年人来买东西,顿时热情招呼起来。
“两位客官可以去那边坐一坐,吃完一份,我再给两位端来下一份,这样冰糕就不会提前融化了……”
片刻后,已经坐下来纳凉的若陀龙王怪不自主地看了看周围桌子坐着的其它客人。
喝着冷饮闲聊吹水扇风的几个工人,啃着冰糕在玩打牌游戏的小屁孩们,正在下棋、喝着保温杯热水的几个老头儿,正在大声谈论街头巷尾八卦消息的中年妇女们,甚至还有两个戴着“千阵决斗器”的年轻人在旁若无人地“决斗”……
画家先生总感觉这个谈话地方跟他想象中的“两个人单独浪漫的相处”好像略有出入。
但是看着面前开心地吃不同口味冰糕的阿褪,他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
“看着我干嘛?”褪色者敏锐地注意到这哥们那愉快的笑容,只是不太理解,“我脸上沾到冰糕了?”
“那倒没有。”
若陀龙王拿起自己面前那杯冰镇的“璃月可乐”抿了一口,想要学学年轻人的潮流口味,结果差点被里面的糖分给齁死。
——当年的摩拉克斯到底在发明什么玩意儿……
褪色者猛炫了两大碗不同口味冰糕后终于想起正事:“对了,陀子老师,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跟我聊呢?为此甚至不惜支走了钟离……”
“啊,不用管他。”若陀龙王毫不在意地说。
这么大的一只帝君,难道还能因为孤身一人闲逛而在璃月遇害了不成。
褪色者对此欲言又止。
可是客卿先生那么柔弱,当初要不是我赶到【北国银行】,用手指猛击【女士】的面具,恐怕钟离要被那些坏人欺负死……
若陀龙王不想看她一副走神的样子,索性开门见山地说:“事实上,如阿褪你所见,在下是一位连环画画家。”
“对,没错。”
“这样说好像有些自我吹嘘之意……”若陀龙王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但不知你是否读过我的作品,亦或者其它连环画作品?”
褪色者忽然沉默了。
因为听到这个问题,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在好几个地下书摊读到的许多“禁书”(都是白嫖阅读),期间当然也包括了许多奇奇怪怪、被封禁出版的连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