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忘记那个伤害自己的王子了,甚至连一面都不愿意见他。
自然,她也不会为那个王子伤心、感动。
不在乎那个王子有多后悔、多痛苦地跟随她。
我急匆匆地离开她,不愿回头地关上门。
我痛恨这一切!仇恨撕扯着我,魔兽的血液在我身体里呼之欲出。
我冲到另一个船舱,身体变得灼热滚烫,眨眼的瞬间、感受到了世界各处正在作乱的魔兽。
它们吶喊着、宣泄着……
躯体撞倒了城墙;
魔爪踩死了幼儿;
鳞甲正在被刺穿;
哀嚎着、发泄着,被数不尽的仇恨包围着。
它们与艾因大陆的一切生灵为敌。
被诅咒的灵魂,战死的首领,流落小岛、驱逐千年的恨。
一切的开始并不是魔兽,可它们还是失去了一切、最终的结果仍旧由它们来承担。无法目睹别人拥有幸福,无法接受别人的幸福基于自己的牺牲之上。
我与魔兽的思想在那一刻完全融合共通。
除了鲜血和杀戮,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宣泄的方式。
我听到甲板上的动静,知道有人进入了船舱。
陷入情绪的我,无法记起属于她的气味和脚步声。当她喊着我的名字,摸索着向我走来时,我凭本能地迎了上去。
我忘记了自己的伪装,只想将她一同拽入地狱与我沉沦。
我引诱她,放缓声音一点点地跟她靠近。
当发现我的试探没有被拒绝,□□代替了仇恨。我想占有她,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她的脆弱,像极一只扑扇双翅的蝴蝶。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彻底擒住她。
她的挣扎让陷如□□的我更加兴奋。我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身上,她白皙顺滑的肌肤令我彻底失去理智。
我将她推倒在床上,尽管理智告诉我应该温柔些,我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直到她停下了动作。
我好像被人用锤子狠很砸了一下头,思绪顿时清醒不少。
我担心她生气。
海曼·巴里特,一个拔不出剑、拉不了弓,连拳头都软绵绵无力的女人。
我恐惧害怕着她。
尽管,她连一句骂人的脏话都说不出口。
她的眼泪仿佛有千斤重,明明再柔弱不过的身躯,却拥有世界上最坚强倔强的眼神。
每次她茫然疑惑的表情,都像是在谴责控诉着我的罪恶。
堕入黑暗的我,不应该待在她的身边。但我深爱着她、我该怎么告诉她,我深爱着她?
反正是无望的奢念,为什么不抓住仅有的?
哪怕是幻象也好……
我下决心想要拥有她。黑暗侵蚀了我的灵魂,我非但没有松一口气的庆幸,反而身体沉重,有种溺水了的无助感。
我询问她怕不怕。
我一方面渴望她摇头,令我摆脱挣扎的情绪,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彻底占有她。
我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点头,我即将溺亡的灵魂在吶喊着,仿佛我手中握着一把尖刀,会因为一时的放纵不察,深深伤害到她。
她懵懂未知,先是摇头,复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点了点脑袋。
我思绪放空,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地流走,令我双手冰凉。
就在我不知究竟该抓紧她、还是落荒而逃的时候,她主动伸出手攀上我。
她是那么坦诚地表达着自己,她害怕独自一人。
她肯定不明白,当她伸出手抓住我时,那迷茫的神情,像极人群中离散的幼儿。脆弱、无助、孤单、彷徨……
她举动的急切,源自于内心的恐惧。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抓着一个恶魔,她此刻的所有痛苦,都是这个恶魔赋予她的。
我想起当初被驱赶向悬崖的她。
她为自己的生命辩驳着,本质和此时一样,都是在向我伸出手,祈求帮助。
我又怎么会抛下她,让她独自一人。
她再度问起大女巫的时候,我为自己没有占有她深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恐怖的后怕犹如滔天巨浪般向我猛烈袭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如果那么对她。和在地牢伤害她的博威·杰尔特有什么不同。
“沃夫你别瞒我……”她的话充满了诱惑。
听在我耳中,读解出来的意思,就仿佛我不瞒她、她就可以原谅我,和我一起承担,永远陪伴。
我一时冲动,差点就想不顾一切地把身份说出来。
她爱着这个叫沃夫的男人。
她喜欢着整个世界。
自然,她也应该能将半分怜悯施舍给我。
可我到底是个输不起不敢赌的人。我拿大女巫试探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能令自己获胜安心的筹码。
我太沉浸在自我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她身体的异样。等我回过神来,她就急促呼吸着,身体各处出现了崩裂的情况。
耀眼的白光从她体内发散。
她似乎要被光芒融化了一样。
尽管我杀了那么多人、尽管我用尽了黑暗魔法……黑暗席卷了大地,可她身体里的力量,依旧挣扎反抗着。
我该杀多少人,才能用黑暗平衡她的光明?
她撕裂肢解着自己,痛苦地想要从肮脏的躯体中解脱出来。
我割开玛丽的喉咙,用她的憎恨和恐惧,暂时压制住她的解体。
轮船靠岸、魔兽很快集结,我要将已经施展过的黑暗祭祀,再为她重现一遍。
只是这次,我需要更多鲜活的生命,来为她铺垫归途。
她就那么躺在血池里,躯体平静地享受着鲜血的供养,温柔秀气的眉毛却紧紧深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