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仰望(73)
珍儿忙拽住他的酒瓶, 皱眉, “你不想混了啊?”
于鹏瞪她一眼,“你怕什么?”
珍儿叹了口气, 她探出手,遮住嘴,轻声道:“听我小舅说,温老爷子有意把温氏留给温时也。”
“我靠!那温时灏算什么?”于鹏震惊,他睁着眼,垂眸看向珍儿,“真的假的?”
珍儿拧眉,看向他,“我小舅说的能有假,他和温老爷子年轻时候就是好友。”
“幸好我没得罪那位。”于鹏松了口气,他和珍儿对视一眼,“那咱们给他们俩打掩护,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做主桌。”
珍儿笑了笑,“你知道抱紧这条大腿就好。”
*
酒吧今夜被包场,客人都跑去外面了,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如水般的音乐,请来的歌手,献唱几首歌,就散场了。
人去楼空,静谧,安然。
灯不断旋转,晃得人头晕晕的。
许乐柠眨了眨眼,戴上羽绒服帽子,张望了一圈,也未见到温时也的身影,她“咦”了一声,低头掏出手机,刚准备拨打电话,温时也便发来位置共享。
她勾唇笑了笑,“还挺浪漫。”
她点开位置共享,看了眼方向,在酒吧后面。
忽然,许乐柠的手腕有些痒痒的,她伸出看了看,灯光下的肌肤,红了一块,好像是蚊子咬的,她伸手抓了抓,皮肤红得更厉害了,她本身就皮肤细腻,这一红,格外明显。
海边的晚上,即使入秋了,也还是有蚊子,许乐柠有些疏忽,今晚居然没带驱蚊水。
幸好她走到吧台,问店里老板要了一瓶驱蚊药。
根据导航,她走到酒吧后面的小花园,一眼望去,里面种了许多玫瑰,红色的,格外妖娆,她忍不住想到那栋山顶别墅,后花园里,也有这样一片肥沃的土地,栽种着玫瑰。
她“哇”了声,没注意,手上的驱蚊药掉了下来,徐徐滚动,最后落至一双白色板鞋前。
那人弯腰,捡起地上的驱蚊药,走至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被蚊子咬了?”
男人的手带着寒意,有些冷,指尖有些薄茧,摩挲着她的指腹,酥酥麻麻的。
许乐柠摘下帽子,反握住他的手,止住他的动作,问他,“把我约这里干嘛?”
温时也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哪里被咬了?”
许乐柠伸出手臂,雪白的手臂在灯光下,有一处地方红了,温时也低头,抓起她的手,看了眼,蹙眉道:“就差抓破了。”
许乐柠吐吐舌头,“痒嘛!”
“涂了药就好些了。”温时也揉了揉她的长发,随后拿出驱蚊药,他拧开瓶盖,搁在许乐柠的另一只手上,这才拿着药膏,轻轻在她手腕上挤了点。
“招蚊体质,夏天怎么办呢?”
他的嗓音在寂静的玫瑰园响起,带着温柔,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还有洗发水的味道,好闻又干净,许乐柠的心跳了跳,她说,“随身带药。”
温时也将她手臂上的药膏抹匀,从她手中拿出盖子盖上,没说话。
小花园,抬头就能看见月光,玫瑰花海,在月光的照耀下,朦胧又浪漫。
温时也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长椅上坐下,他望着她漆黑的眼,沉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个人感情问题。”
许乐柠眨眼,她抬眸,与他对视,“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认识刘希迩嘛!”
“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坦白。”他语调清冷,眼眸倒是认真。
许乐柠咽了下口水,被他的突然正经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长睫眨动,窝在男人掌心的手指缩紧,“你不会是结婚了吧?”
温时也一愣,揉了揉她的发,“想什么呢?”
“那你是有女朋友了?”许乐柠又问。
她这话一出,温时也的眼眸深了深,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指*七*七*整*理腹下的肌肤柔软细腻,像是剥完壳的鸡蛋,带着点凉意。
温时也蹙眉,另一只手拽着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我有没有女朋友,你不知道?”
许乐柠心一动,她抿唇,这个姿势,让她的身体和他之间,仅隔一指距离,她抬眸,看向男人坚硬的下颌,红唇微张,脸红了红,刚想说什么,她又羞得垂下头。
一垂头,就看见了男人手上那块腕表,破旧的老款,和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她猛地有想到了男人那个白月光。
心中一阵苦涩。
“许乐柠,我们在接触,我不会有任何别的女人。”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悦耳,带着认真,许乐柠从没觉得,居然有人能将她的名字喊得这么动听。
她踌躇了下,咬咬牙,说,“温时也,你上次为什么会晕倒?”
温时也微怔,他的眼眸忽然间,变得悲凉,他整个人像是陷入深渊,眼神变得空洞,嘴唇苍白,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也变得冰凉。
这时,许乐柠才意识到,她触及了他的壁垒。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的。”许乐柠咬唇,紧张道。
温时也没应,他长睫轻眨,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捏着她的手,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他看向许乐柠,淡淡道:“柠柠,我的母亲有抑郁症,她是跳楼自杀,自杀那天,我刚放学回家,她就和花瓶,摔在了我面前。”
说到这里,温时也凝眉,呼吸急促,许乐柠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别说了。”她咬唇,扑进男人的怀里,她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每问一次,无疑不是让他再回忆母亲跳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