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君染指正道后(3)+番外
他的手指滑过苏伯琼的耳畔,声音也贴了上来:“值得你这么委曲求全地在这里待上数月之久?”
苏伯琼不开口,顾亭尘便继续道:“你不答,那便不是了?”
“值得你留在此处的是谁?”
苏伯琼疼痛难耐,额间生出一层冷汗,顾亭尘的手抚过他后腰,忽将他搂住。
“你这个……”
你这个疯子。
苏伯琼气力虚弱,连挣脱怀抱的力气都没有,想说的话也仿佛碾碎在了齿间,难得完整。
顾亭尘继续说:“你要记得值得的是本君。”
“你爱慕本君,才会留在诡阁……”
苏伯琼听到这里,嘴唇无力张合,难出一语。
腹中绞痛恍若毒蛇啃噬,他已疼得再度晕了过去。
——
大巫不到半个时辰,又被传召了一次,心跳到了嗓子眼。
诊脉之后他朝顾亭尘行了一揖,说:“回阁主,这苏公子多日纵……啊不,多日身心疲累,现下胎象不稳,我已熬了安胎药,过会儿便送来。”
顾亭尘淡淡“嗯”了一声。
大巫心下忐忑。
这阁主的意思到底是要保孩子还是不保?
唉,太难琢磨了,还不如去给猪妖接生。
“阁主……”大巫心里默默嘀咕,嘴上试探着开口,“我可以走了吗?”
顾亭尘不知在想什么,只再次瞥他一眼:“留着做什么?”
大巫:“我……”
留什么?留孩子还是人?还是都不留?
大巫快要汗流浃背。
顾亭尘再度开口:“快去熬药。”
大巫得了恩赦,松了口气,屁颠颠干活儿去了。
——
不久之后,苏伯琼醒了过来,衣衫已被换了一遍,面上还是一片惨白,仿佛是精心用纸扎的人,碰都不敢碰,一碰就碎了。
鼻尖涌来药香,顾亭尘还坐在床侧,手上拎着药碗,伸手递给他。
“堕.胎药,想喝吗?”
药碗递到了苏伯琼唇边,顾亭尘问道。
苏伯琼咳嗽一声,眼睫一颤动,却是不搭理。
药汤气味他一闻就知道有安神之效,绝不可能是堕.胎的东西。
顾亭尘笑道:“你不想喝堕.胎药,是想真心孕育本君的骨肉吗?”
苏伯琼咳嗽得更厉害,更不想对着眼前的人吐露只言片语。
顾亭尘料到这场面,也不着急,居然撤开了药碗,张口自己喝下了些许,转而再次拎住苏伯琼的下巴。
二人唇瓣相触,苏伯琼的嘴唇被迫翕张,齿关随即被撬开,苦涩的药水直直流过唇舌,灌入胃腹。
“咳咳咳……”
饮下一口药汤,苏伯琼呛咳不止,顾亭尘暂放下了药碗,道:“你不喝药?我便如此喂你。”
“你姑且试试,不日我这么悉心照料腻了,说不定真会动手杀了你,省得你自己瞎折腾落个空。”
苏伯琼知道顾亭尘口中不出狂言,这人是真的说到做到。
他呼出一口气,不得不接过顾亭尘再次递过来的药碗,将药汤一饮而尽。
顾亭尘见他喝下了安胎药,似是颇为满意,忽然道:“我可借予你恶煞符。”
苏伯琼身形一怔,终是抬眼定定望着他。
“但我有个条件。”顾亭尘又道,“你需将这腹中骨血平安带到这世上。”
“若你完成此事,我便将恶煞符借给你,也准你回蓬莱,但事成十五日后,你需带着此符,从此留在我身边。”
“如若你没回来……”
“本君便屠了蓬莱。”
苏伯琼望着顾亭尘的眼睛,这双眼睛带着笑意,却令他遍体生寒。
“如此约定,如何?”
顾亭尘垂下身来,复探出一手,虚虚同苏伯琼十指相扣。
帐内似春暖,苏伯琼的心却冰至极致。
“不……不可。”
苏伯琼回过神,抽出自己的手,喘着气道。
顾亭尘露出一脸不解之色:“不可?你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救你师尊吗?”
苏伯琼薄唇微颤,一时难语。
而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死志既存,便就在此时了断吧……
顾亭尘察觉到异样,立即扣住苏伯琼双颊,而后落下一道吻,阻了此人不要命的行径。
这吻既深且长,状似亲昵,却带了痛和血。
诡君是真窝气了,松唇之后一把扼住苏伯琼的咽喉——
这一扼将苏伯琼掷于被褥上,却几近将他浑身筋骨震断,连底下的床板都裂了。
“若是还想寻死,我便让你产下此子之后,再怀上一次。”顾亭尘俯身,盯着苏伯琼的双眼道,“来看看你究竟想折腾多少次。”
“你这皮囊若还是这般养护得宜,无论多少次本君都可以奉陪。”他的指端摩挲起苏伯琼的下巴,眼神滑过雪白的脖颈,脑中已涌过数种还没折腾过的法子,此时却堪堪忍住。
“不停为本君育子,自此再不能回蓬莱,如何?”
苏伯琼望着顾亭尘的眼睛,咽下了唇间腥气,虚虚道:“你怎会……放我回蓬莱?”
顾亭尘说:“诡域之中,所有许诺都附言灵,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最后他说:“不可自尽。”
“否则我说过的话,都会灵验。”
——
顾亭尘戏弄完人,便拂袖而出,不过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大殿数里之外。
等候多时的左右副使双双跪下,齐声道:“禀阁主,蓬莱之人已受重伤打道回府,近日是不敢叨扰诡域了。”
“蓬莱人心涣散,也就这点儿本事。”
顾亭尘嗤笑了一声,又道:“传出去,蓬莱府首座之徒苏伯琼,同诡君有染,如今身怀诡君血肉,身属诡域,同蓬莱府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