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骛接过鞋,他摸了摸肚子,到底没有开口。
陆嵊换了鞋,没回头说:“往前走到尽头,左转是餐厅。”
接着上楼了。
江骛望着陆嵊的背影消失,琢磨着陆嵊的意思,去餐厅就有饭?
江骛不确定,但他太饿了,整天只吃了一碗泡面一颗卤蛋,又和黑鳞血蟒打斗了一番,现在前胸贴后背一点儿不夸张。
他换好鞋,提着书包前行到尽头,左转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上次的餐厅。
江骛刚出现,左侧的门就开了,不是公良也,是上次那些手脚锁着铁链的黑影,源源不断端着食物进来。
江骛马上说:“我只要一碗面!”上次铺满桌的食物他记忆犹新。
黑影不动了,但也没有声音,就那么佝偻着腰站着。
江骛还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那扇打开的门就跑出两个穿着厨师服的人。
一男一女,同时问:“中式还是西式?”
男人三十出头,女人也差不多。
江骛说:“中。”
男人顿时沮丧,而女人摩拳擦掌问:“要什么面?”
“普通汤面。”
女人马上回去了,男人则垂头丧气转身,也走了。
走前男人喊走了那群黑影,“去菜院拔野草!”
这栋宅子里充满了不寻常,江骛也不花时间思考,以后住下来,自然会慢慢了解,他依然坐的是上次的椅子,不一会儿,女人亲自端来了汤面,还有一杯热牛奶。
“请慢用。”女人眉开眼笑离开了。
江骛低头看面,从颜色老看,的确是一碗普通的猪油酱油汤面,点缀着几粒青翠的葱花。
但鲜到舌头都融化的香气不断喷到江骛鼻尖。
他拿过筷子,匆匆搅了几下面条,迫不及待开吃了。
面条劲道有嚼劲,咬开还会爆汁,江骛平时吃的都是普通蔬菜肉类,他分辨不出是用什么东西熬的汤,口感清爽,又鲜得像在吃春日最嫩蔬菜尖尖。
江骛风卷残云地吃完了这碗汤面,连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
他喝不惯牛奶,但不想浪费,还是端起来一喝了。
喝了一口,江骛抿了抿嘴唇,与他以前喝的牛奶不同,没半点儿腥味,只有浓郁醇厚的奶味,回味是淡淡的甘甜。
江骛几口就喝完了。
他放下杯子,侧门就出现几道黑影,麻木着收拾桌子,跪下擦着干净发亮的地板。
江骛冒出一个念头。
这些黑影是无休止地在这栋宅子里工作?
江骛思考着,这时一直消失的公良也终于出现了。
公良也提着几大只纸袋,笑眯眯说:“欢迎入住,我带你去你房间看看。”
江骛弯唇,“麻烦您了。”
公良也领路,江骛跟着他,又走进一条铺着地毯的回廊,江骛注意到这条回廊也是挂着相框,主角还是鸟。
几乎全是他在书里才能看到的鸟。
公良也注意到江骛的的目光,主动放慢脚步说:“这些照片全是老爷拍的。”
江骛点点头,又问:“那些黑影是做了什么坏事吗?”
这时到了楼梯口,公良也顿了顿,说:“他们全是恶灵,生前作恶多端,就被老爷困在宅内生生世世工作。”
江骛不再问了,上到三楼,他才明白陆嵊为何只提他住三楼,三楼就一间卧房,一间大客厅,一间是书房,然后就是一间衣帽间。
公良也停在楼梯口,递过纸袋微笑说:“这是老爷给你的东西。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有需求随时打我电话,饿了就去餐厅,24小时供应。”
江骛颔首,目送公良也下楼了,他挑开纸袋,一袋是新衣服,一袋是药膏。
还有一袋——
装着一只黑色锦盒。
江骛没有忙着开盒子,他迅速观察了环境,客厅里沙发电视,冰箱都有,他又去书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看着就昂贵的书架摆满不逊于云阶月地图书馆的藏书,江骛提醒自己,他租的只是一间卧室,强压住进去看书的冲动,拽过门关上,去了卧室。
卧室不算奢华,算是这栋宅子比较低调的装修了,床却也是两米大床,床品散发着清雅耐闻的香味,床尾还摆着一套叠得豆腐块一样的家居服。
江骛把纸袋书包放到桌上,先去卫生间清洁。
进了卫生间,空间比他之前所住的房子还要大,洗手池的水龙头都是古董级别,架上摆着的日用品全新未开封,雪白的毛巾也是全新。
江骛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其实陆嵊早算到他会来吧?
冲干净手,江骛出去拿着家居服进来,脱掉衣服,他才注意到他胸口,腹部,大腿零星散落着一些浅浅的新鲜伤口,应该是和黑鳞血蟒搏斗时被它的鳞片划到了,他当时手实在太疼,这些细小伤口他竟是全然没察觉。
又提起外套检查,果然被划出不少条锋利的口子,无法再穿了。
江骛把受伤的那只手用塑料袋裹好,进浴室久违地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没有立即换家居服,裹着浴巾出去了。
屋内开着暖气,从浴室出来,他也没感到冷,倒过装着药膏的那只袋子,各个牌子的外伤药哗啦啦掉到桌上,江骛随便拿了一罐,涂抹好伤口,他才套上家居服打开那只锦盒。
揭开锦盖,看清里面的东西,江骛眼里立即迸发出光彩。
他猜想过玉镯在陆嵊手里,但真亲眼见到,他还是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紧紧握住玉镯,按在胸口一会儿,才放回锦盒压到存折上,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