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嫌重生后(83)
卿玉案反驳道:“我方才救了小麟儿,他的命运自然能够更改。”
湛和清翻开薄薄的易学册子,说道:
“都事大人可以救得了他一时,但是却救不了他一世,想要真正救汝南侯府,救汝南侯和世子于水火之中,就要解决造成这一切祸患的人。”
前世造成一切祸患的人……是萧霁月么。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公子不可执着其中某一方。”湛和清叹息一声,说道:
“死格虽不可改,但死命或许也能为生格。公子想活只需记住一句话,那也是老朽从始至终想告之公子的唯一明哲保身的方法。”
他浊黄的眼眸泛起光泽:“那便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二)死地
进行几日搜查,指挥使司又在总督衙门搜到殷雪的匕首,甚至还有殷雪与总督的书信,尽然是一些设计陷害汝南侯之计。
而与此同时,皇后将今日得知萧霁月在海上生擒鞑靼族少主的事告之圣上,因鞑靼族突然来犯,萧霁月抗敌有功,特晋升萧霁月为镇南将军,掌控大半辽东的军权。
这个消息犹如晴空惊雷,让满朝文武大臣皆为之哗然。原本对萧霁月颇有微词的大臣,纷纷闭嘴,再无半点声音。
首辅桂承允高坐衙门正中,次辅贺学海位于其右,掌印太监岑鸿远与秉笔太监阗何忠位于其右,阗何忠全程沉默不言。
殷雪期盼又乞求般地望向阗何忠,跪地哀泣道:
“阗大人是知道的,这几日杂家何曾带过匕首之类的锐武出宫。此事定有蹊跷,杂家一直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杂家是是冤枉的啊。”
阗何忠盯着殷雪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感情,他坐在秉笔太监的位置不过三年,若是因为小辈便革了职,实在是太过冤屈。
而他却只是将脚踹到殷雪的身上,厉喝道: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当初杂家亲眼瞧见你带着刀刃出宫,还敢说自己忠心耿耿。”
殷雪被踢得倒地不起,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额头重重地磕在木制的青砖地面上,额上立刻鲜血淋漓。
赶来的谢朱颜看到这一幕惊愕地几乎跌坐在地:“阿雪你——”
殷雪只是虚弱地摆着手,示意让太子回避。
有节律的脚步声响起,殷雪看不清来者,一味地朝着那人的方向爬去:
“杂家一心为殿下效力,绝无二心,请......请大人给杂家做主,还杂家清白。”
“你想要清白啊?”
他抬起头,萧霁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满怀戏谑之意。
上一世将发兵谋害汝南侯的事嫁祸给自己,殷雪坐享渔翁之利,如果自己猜的没错,所有燕安王府和汝南侯府相关的嫌隙与仇怨,其中必定少不了殷雪作恶。
他这一世首先要解决的人就是殷雪。
殷雪眼眸微凛:“是你。”
他的双拳紧握,愤恨地弓起身,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而萧霁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一封封故意陷害的书信洒落在他的脸边。
萧霁月:“你想要清白,那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殷雪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做的!都是你故意做的!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吗?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萧霁月靠近他的耳畔,低低地说道:“现在你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么。”
殷雪怨恨地盯着萧霁月:“……”
首辅桂承允盯着长跪不起的殷雪,怒斥道:
“人证物证两个证据确凿,万欣荣之子曾目睹你到总督衙门,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
殷雪忽然笑出声:“既然如此,杂家百口莫辩,我与漕运总督设计陷害汝南侯不曾有假,只是我还要告发一位通倭取粮之人。正是汝南侯之子,卿玉案。”
他接着说道:“按道理,漕运的军粮应当不会到达本溪才对。卿玉案是通倭拿到的粮,送到的本溪城。”
苏清忽然站起身:“卑职曾与家父调查过,那贡船装的是织造局的丝绸。劫的也是西蛮的粮,即便西蛮通倭,也不是卿公子的罪过。”
“正是贡船!”
殷雪恶狠狠地抬起头,他的内心酝酿起更大的计划:
“明明朝廷没有让卿玉案运送丝绸,私用朝廷的船劫粮,装有丝绸的贡船依旧停泊在本溪当战船。我朝律法有云,凡贡船到岸未曾报官船验,擅自自用者,具发边卫充军[1]。”
全场瞬时寂静下去。
蓦地,门外响起莲海的声音:“皇后娘娘到——”
一连串拜见声响起,张皇后“平身”话音刚落,目光先是掠过萧霁月,最后落在殷雪身上:
“本宫可为殷公公佐证,这几日殷雪公公出宫是为本宫置办静心香。翠云,把账本递给阁老去看。”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旋即将账本呈了上去。
结果是核验无误,殷雪那几日确实出宫购置静心香。
殷雪低低地笑出声,他怨毒的目光望着萧霁月,兀自说道:
“萧霁月,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是想救卿玉案么,我不得好死,他也不能好活。”
虽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好歹是保住了命脉。他还会有东山再起的那天。
阗何忠听得耳朵烦躁:“萧将军,劳烦把他押送到东宫禁闭。”
萧霁月与手下对了眼神,无数缇骑兵架住殷雪的臂膀。
“我要他恨你,恨你一辈子。让燕安王和王妃在天上看看,自己养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看看他们的谢玦是怎么样的反臣!佞臣!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