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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娘与俏郎君(99)

作者: 阿萨满 阅读记录

冯知春轻笑,“我倒觉现在这样很好。”

霓霞阁自开店便立三条规矩:凡店内绣娘不立绣名;绣制的成品不标绣者;客指定绣娘必不接单。

于是乎,霓霞阁有句常听到的经典对话,若客问所绣何人,只答携霓霞全阁之力。

绣娘没有绣名,顾客不知绣品出自谁手,就算敌商挖墙脚,光顶着“霓霞阁”绣娘的名头,也掀不起大水花。

而于绣娘,霓霞阁并不是一个养名气的地方,但因顾客不指定绣娘,店内按单分配工作,保证了每一位绣娘都有满意的工钱。而绣娘们少被名利熏染,也极少有藏私的,毕竟霓霞阁的名气越大,单子越多,她们的工钱也越丰厚,正是一荣俱荣的事。

冯知春初听这异于同行的店规,大为惊奇,还与杨瑾津津乐道。后来杨瑾道店规正是帮忙推荐她进霓霞阁的朋友所拟,冯知春不禁对这位友人更添欣赏,只是杨瑾不再多谈,她也不再多问,对那位帮扶他们家的友人印象只停留在“在朝中有一官半职”。

“知春,你先坐。”掌柜让伙计送茶上来,自个捧着衣裳进里间交代下一步安排。

冯知春今日未带楚云,独自一人,自柜台后的搁架上抽出一本讲绣工的书,坐在店内一角的雅座上翻阅。

店门口的风铃微动,有客来了。

冯知春听伙计兴冲冲的脚步声,声音透着喜庆,边引客人一一看过展品,边介绍起本家的布料。

听一个软软的女声问道:“这‘喜鹊三弄’的针法,看着与其他展品并不相同,别家亦未见过,好不寻常,有何玄妙?”

伙计一下哑口,“哦,这个,这个,呃……”

女声道:“怎么突然结巴了,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怕我偷学不成?”

“怎么会呢,姑娘您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哪会做那偷学这等不耻之事。况且一门绣法学起来,也不是那么……”伙计闭上嘴,显然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女声音调拔高,“你在取笑谁?”

“不、不敢,不敢……”

“我家小姐女红绣鸟望天则飞绣鱼入水似游,若不是听闻你家有绣娘技艺了得,有意相邀话论一二,哪会屈尊遣我先行询问。倒是我们有礼节你们没教养,伙计这般,可见霓霞阁也不如口碑说的这般好。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胆敢这样取笑!”

伙计是真怕了,忙连声道歉,还自掌嘴了几下。

女声并不放过他,“你说你不知道针法玄妙何处,呵,霓霞阁卖东西都是这样一问不知,一窍不通的吗?好稀奇,好稀奇!我瞧,方才的口若悬河都是信口胡诌的吧?”

冯知春看了眼通往里间的门帘,方才已有别的伙计进去报信,既然起因是自己的“喜鹊三弄”,那位小姐又想邀请自己,虽她没责任,但好似也脱不开干系。

她探头出屏风,见那位得理不饶人的女子身着鹅黄裙,头梳丫鬟髻,穿戴花俏但不甚贵重的饰品,十五六岁的模样,是位少女。

她心道,我不自报家门,拖延片刻时间,应该可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发现,额过零点了

第87章 喜服

冯知春从屏风后走出来。少女正对伙计闹得全神贯注,突然视野里平地冒出个人,把她吓了一跳。

“什么人?”少女质问道。

冯知春笑眯眯回道:“路过。”

少女“……”哈?

冯知春道:“我对女红也颇有兴趣,听闻二位讨论,便想参与一二。”

伙计已然认出她,冲她投出感激的眼神。少女则因话被人打断,表情不太愉快,哼了一声。

冯知春站在“喜鹊三弄”前,佯装欣赏,“这针法看着像模仿先皇在位时江南名绣玲晚娘的叠雪绣法。”

少女闻言惊诧地看向冯知春。

“可惜古本已无,这种绣法早就失传,这幅花样再好看,也得不到原本精髓之六分。”

少女道:“你说的好像亲眼见过叠雪似的。”

“不曾,”冯知春摇头,“我只知道当年叠雪千金难求,万人热捧,连先皇也收过几幅绣品。可这幅,在霓霞阁也只是稍有热议,怎么能比呢?”

她这么说的时候,少女一直盯着她看,目带疑惑,若有所思。

两个人从里间急匆匆走过来,是掌柜和报信的伙计。掌柜满面堆笑,对着少女点头哈腰说好话,冯知春见少女不再注意自己,便悄然退出霓霞阁,回家去了。

傍晚,霓霞阁的伙计送来新的花样。赵丰后脚跟也回来报信:杨瑾今晚应酬去,要晚归。楚云塞给赵丰个大馒头,赵丰急匆匆又赶回杨瑾身边去。

夜幕降临,环城河广阔的河面上,数支镶满灯火流光溢彩的大船慢悠悠滑动。船上更是丝竹弦乐,轻纱漫舞,无限旖旎风光。

在一艘大船的二楼东厢,一群文人打扮的公子们围坐一圈,边看着中间的歌舞表演,边推杯致酒,气氛十分热闹。

其中一位公子拍了拍身侧正襟危坐的公子,道:“杨瑾,怎么还绷着脸?这可不是花街,都规矩着呢。”

杨瑾“嗯”了一声,脸色丝毫未变。

旁边一位公子道:“杨兄一直如此,若真破他规矩,就我们一群人,也未必能绑他过来。”

先前说话的公子点头,“是,是这个道理。杨瑾,敬你一杯赔个不是。难得今日能请明华君与杨兄到场,我敬二位一杯。”

两杯酒咕咚咕咚喝下。坐于他们斜对面的衣着更显华贵的公子问道:“不知杨兄字为?”

这里所有人都以字相称,除了杨瑾。

杨瑾答道:“家长未取,没有也罢。”

有些知道杨瑾情况的人,怕气氛尴尬,忙出来打圆场。挑起另一个话题,“明华君,听闻你婚期将近,不知定于何日?”

明华君道:“五月初五。还请大家到时来喝杯喜酒。”

“这是个好日子,我等一定前去贺喜。”

“纪小姐有成鱼落雁之貌,才情不输男子,娶佳人如此,实乃天作之合。”

明华君被众星捧月一般,与众人逐一饮杯,酒杯再次对向杨瑾,“听闻,杨兄已成家室?”

在座的,有家室的多了,可明华君只问他一人。

杨瑾抬起眼,终于正儿八经地打量起明华来——阁老嫡孙,今朝探花郎,惹不起的人物。

他点头应道:“是。”

攒局的公子玩笑道:“明华君有所不知,杨瑾家约法三不得,一每月应局不得过三,二不得入花街赌场之类,三不得晚归于戌时正点。是以,邀请杨瑾难也。”

杨瑾接道:“吃夫人的,用夫人的,本分也是应该的。”

众人一愣,随机笑起来,“杨瑾啊杨瑾,也只有你,说这话时能这般大义凌然。”

明华君淡淡一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杨兄与令正感情如此好,将来我亦要好好请教一二。”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明华君这句带走,纷纷起哄,想听听京城美人纪青蓉的佳闻,奈何被明华君一句“蓉儿不喜外人道她”酸倒了牙齿,一些单身郎立即捂心口嗷嗷受到刺激。

酒足饭饱,歌舞再美也终有散场的时候。

杨瑾带着赵丰往家的方向走,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他,回身看,竟是那位惹不起的人物明华君。明华君坐在马车上,轮儿转几圈,很快到他面前,“杨兄,改日不知能否有幸,听你说案?”

杨瑾有些惊讶,道:“明华君若想听,同期有谁不愿讲。”

明华君笑道:“但,还是本人说,最原汁原味。”

明华君主动展示友好,杨瑾迟疑了,他略一沉思,择出其中利害,点头道:“好,那便改日。”

那之后,明华君果然单独邀请杨瑾说案,他很守杨家规矩,只是在课业轻松的日子相邀,黄昏未至,便告别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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