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95)
她垂着眼,很缓地说,“……我想换衣服。”
陈白屿愣了一瞬,往外面看了几眼。
此时的七中校园里除了保安和工作人员基本空无一人。
他走到窗边,把帘子全都放下来,遮得严严实实,亮堂的教室里瞬间黑了,光线昏昏迷迷。
陈白屿走到前门,“就在这里换吧,外面冷。”
贝曼黑静的眼珠盯着他,又看了看紧闭的后门和窗边,细微的不放心从瞳中一掠而过。
陈白屿看着她,“我守着外面,没事的。教室监控也只有考试才会开。”
贝曼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嗯,麻烦了。”
“没事。”他回。
教室的前门被合上,室内静谧昏沉。
贝曼站起身,捏着裤腰抖了几下手中加绒的牛仔裤,摊放在光洁的桌面上。然后抬手去解腰间短裙的纽扣。
门外,陈白屿靠着前门的墙壁,垂眸放空。外面的风声很大,吹过半空传来虚颤的震响。
教室里隐隐约约有桌子撞椅子的声音,闷脆刺耳,很细碎。
偶尔有一两声响动比较大。
陈白屿偏了一点脸,完全无意地往窗户那边睨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窗帘之间合不拢的缝隙如此细窄,竟然还能让他在短短一秒钟的扫看里,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少女的身体鲜活翘挺,蓝色的裙摆落在鞋面上,修长细白的腿从脚踝到臀线,再被纯白色的布料紧紧包裹。臀尖的颜色像微甜的水蜜桃,白里透着粉。
陈白屿立马撇回了头,心里像被烧红的火钳狠狠烫了一下。
他低俯眼帘,全身僵硬了好一会,才挪了一步,用身体挡住缝隙出现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他的心跳不仅没有平稳下来,反而随着刚才那一幕画面在脑海中的印象渐深,而猛跳不止。
几分钟过去。
他听见贝曼在里面喊,“我换好了。”
他像做了错事一般没有立即回应她,连进教室的脚步都迈不开,满腹的罪恶感和心虚。
他不应该往那边瞥一眼的,这样做很下流,因为贝曼在他心里是仙女一样的存在,不应该被他或者任何男生轻易地在现实里亵渎。
贝曼见陈白屿没反应,看着窗帘上那个影影绰绰的清瘦身影,抬高音量又唤了他两声,“陈白屿,我换好了,你快进来吧,外面起风了,很冷。”
黑板上的钟表,秒钟跳过整一圈后。
陈白屿才推开了教室的前门,走了进来。
贝曼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厚厚的白棉袄,牛仔裤,脖子上围了圈淡米色的绒毛大围巾,小小的雪白的脸浅陷在围巾里。
她身上暖和,心里的冷就也暖和了,一双纯黑色的眼睛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无精打采,直直地盯着他。
“你怎么了,是发烧了吗?怎么突然脸这么红?”贝曼微微拧着眉。
陈白屿方才不小心看见她脱裙子,本来就问心有愧,现在被她明摆出来再问一遍,他简直慌得瞳孔在颤,不敢看她。
贝曼越发觉得奇怪,她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贴了几秒。
细嫩冰凉的皮肤柔柔地熨帖到他发热的额头,不仅没有任何降温的效果,反而火上浇油。
陈白屿捏着她的小手拿下来,声音有一丝哑,“我没有发烧。”
贝曼想把手收回来的,收了一下发现他捏她捏得有点紧。她秀眉蹙了又展,怪异地看向他,“怎么了吗……”
看着他干净文弱的脸孔,微褐色的双瞳似乎在压抑着某种难以言表的心绪,似慌张,又似惶然。
贝曼思索了须臾,心想是不是陈白屿还在担心她陷在刚刚的坏情绪里无法自拔。
“如果你是怕我难受,我已经好了。马上要分科了,我肯定还是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她弯唇冲他笑了笑,美好如冬日的雪绒。
陈白屿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嗯,那就好。”
贝曼撑着下巴,打量他,“可是你的脸还是好红。”
陈白屿回身背对她,无端从抽屉里拿出作业本,敷衍似的应了一句,“风吹得。”
贝曼趴在桌上,看着陈白屿红得透明的耳朵,呆呆地回:“哦……”
“啊,对了,下个星期填分科表,你应该会去理科吧。”
陈白屿的理科成绩是年级里公认的第一。自从他把语文成绩提上来后,按总分算,也是稳坐年级一二名。
光看单科和理综,他甚至远远超过了从前的理科大神徐一骁,他的进步和天赋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七中的理科重点班在全市都很有名。
陈白屿那么好的理科成绩,如果考进重点班,应该会有更好的师资力量。一旦他在市里的联考中展露头角,说不定还能拿到越级保送名校的机会。
贝曼已在心里认定,陈白屿一定会选理科。
然而,他没回答,先转口问她,“你呢?”
贝曼:“我肯定选文科啊,我今后想读文学专业,然后在学校里当个语文老师。”
“……文科吗?”
他低眼兀自喃喃,仿佛若有所思。
第42章
分科表收上来后的当天夜晚, 刘峥就到教室里来喊人了,“陈白屿,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教室里本一片寂静, 看着陈白屿被老师叫出了教室后, 旺盛的好奇心与八卦之欲让班里窃窃地吵闹了一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