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184)+番外
“……”好像还真是她会做的事。
“再比如,平时的你喝了一口就会把茶杯放下,然后捏着嗓子尖酸刻薄地说‘这是什么陈茶,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这是陈茶?”薛文婉震惊,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这回差点没吐出来。
陆寰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说:“是隔年的茶叶,我没找着新茶,就从宫里翻了一盒带过来。”
知道女子对吃穿住行都很挑剔,怕她下一刻就发飙,德妃赶紧转移话题:“你看,如果你是正常状态,根本不用喝,你只用看一眼就知道这茶味道、色泽不对。可你都喝了好几口了,若不是我提醒你,只怕你到现在还意识不到。”
“这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你哪里还是平时那个薛文婉?”
陆寰出身不好,在陆家说不上话,所以她打小就自卑,经常说自己人笨嘴笨。可是能从一个妾室之女稳坐德妃的位置多年,又怎么会真的是蠢人。
薛文婉觉得她温柔娴静的外表下有颗通透的心,能够察觉很多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譬如现在。
经她点破,薛文婉自己也发现是有点不对劲。其实她心里大概知道原因,可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搭理。
女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叫冬雪去拿新茶来泡。
没过多久,小宫女端着一壶茶过来,茶盘上又放着一个木盒。
冬雪嘿嘿一笑:“这回是螺子黛。”她小声说,“奴婢问过小姐妹价格,比昨天那个还贵呢。”
昨天的口脂要花她大半个月工钱,今天这个更离谱,她不眠不休干一个月才能买。
陆寰眼睛亮起来:“这个螺子黛很好用,颜色也好看,是文婉新买的吗?”
“……不是。”薛文婉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又开始痛起来,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
她语气有些暴躁:“冬雪,拿去扔了。”
“又扔啊。”宫女一副肉疼的样子,忍不住说,“娘娘,这扔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恐怕不太好吧。”
“扔!”薛文婉咬牙,“再贵也扔,我不信他能一直买。”
这个“他”是谁呢?
陆寰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两人之间的事外人不该听墙角,她掩嘴笑了笑,起身说:“我看文婉你也忙得很,那我就先走了,之前宫里分了些补身体的人参过来,我托太医拿给苏将军,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这就走了?”薛文婉满脸不乐意,“寰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情况,每回在我这儿都待不了多久。”
陆寰觉得冤枉:“文婉说话要摸着良心,我前些日子来了好几趟,你每次不是绣花就是画画,分明是你不理我。”
到底是谁有情况还不一定呢。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口,给姐妹留足了面子。
薛文婉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叶星闻的皮还没被撕掉,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也有些上脑,经常为他绘丹青,还傻乎乎地要给他绣靴子。
真是……
越想越气!
女子生气自己竟然被这么个男人给骗了,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道:“行,是我的错。你走吧,明天早点过来。”
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陆寰觉得新奇,不由多看两眼,摇着头走了。
从淑妃宫里出来后她回了趟住处,让宫女把所有灵芝、人参都翻出来,统统送到太医院去。
其实太医院是最不缺这些东西的,可她能力有限,只能为苏雪青做这些,聊胜于无。
这些日子前朝不太平,后宫事情也多,陆寰身为四妃之首,比薛文婉要忙上许多。今日天不亮就起来操持事务,忙到现在还没吃上口饭。
馨儿提来食盒,陪着主子吃了几口桃酥,又贴心地帮她捶了捶背。
“主子,陆大人好像与陈家走得很近,会不会受他们连累呢?”
陆寰说:“我不太清楚。”
她没说假话,陆府从来只当没她这个人,自然不会把这些利益关系说给她听。
“不过不管受不受牵连都与我们无关,你不用去打听陆家的事,我没有享陆家的福气,也没理由替他们背这些黑锅。”
她父亲趋炎附势、贪得无厌,以他的品行很有可能和陈维青有勾结,至于会不会被查出来就要看皇帝的本事了。
女子又咬了口糕点,酥脆的口感让她幸福得眯起眼睛。
私心来说她是很盼望这一天的,只是期盼中又带着一点恐惧,害怕倒霉的陆家影响到她母亲。
世道会怎么变呢?她竟然亲眼见证了一场权力的更替,这是在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而且位于风暴中心的,还是她熟悉的赵问。
她以为他是纨绔,是胸无大志,却没想到他是鸿鹄,是蛰伏已久。
如此也好,天下交到后者的手上总是要更叫人放心一些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觉间春已阑珊。薛珩始终没有找到那位民间神医,万幸苏雪青的状况在逐渐好转,到暮春时分已经能够下地行走。见她恢复得不错,赵问终于允许后宫的女人去探望她。
女子本就纤细,缠绵病榻这些时日衣带又清减不少。
袁佳云贴心,给她在背后垫了个垫子,扶着苏雪青坐起来,她长发披散,靠在床头冲妃嫔们展颜。
“我没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嘉嫔小声说:“我可是听太医院说了的,你这伤差点就要了小命,我们紧张才正常。”
这些日子皇帝除了上朝就是在榻前伺候她喝药,就是头猪,也该看出苏将军的与众不同来,她们料想赵问虚置后宫心里必定藏了个人,只是现在才知道那人原来是苏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