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打金店[古穿今](43)
不知怎么的,明枳就是无法把目光从这幅画上移开,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了好久,直到耳边传来了导游的讲解声。
“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摄政王的墓中会有怎么多女子的首饰吧,关于这点,大家众说纷纭,有不少史学家猜测,或许这些首饰与画中的这位女子有关……”
明枳顺着导游的讲解往画卷的右下方看去,看到了红色的印章落款:周北固印。
刹那间回忆冲破牢笼,她想起来了,这个画中的人正是十五岁的自己,是十六岁的周北固画的十五岁的明枳。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走到互相猜忌你死我活的地步。
明枳遇到周北固的时候正是两人最落魄的时候,明枳不用说,罪臣之女没入宫廷,司衣房里最苦最累的差事都是她的,每天面对的是洗不完的脏衣服和馊掉的饭菜。
而周北固能惨成那样她是属实没想到,他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从小就有神童的美名,可谓是天之骄子。
可明枳那时遇到的分明是个痴傻邋遢的孩童,根本无法将他和八岁封王的神童景王联系起来,意外相识后,两个倒霉蛋开始了深宫中互相取暖的生涯。
五年过去,两人的境遇慢慢好了起来,明枳当上了女史,周北固也被送往了偏远的封地,当周北固提出让明枳留在宫中当眼线的时候,明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对天保帝的恨意并不比周北固少,这个杀了她家全家一百多口人的暴君,她做梦都想有朝一日手刃仇人。
十年的时间,周北固韬光养晦,昏君原本是想让他在极寒的北地自生自灭的,可他却一次次的打退了北戎的入侵,成为了大渊国矗立在北地的屏障。
也就是在这一次次战役中,他的兵马不知不觉地壮大了。
在天保帝的暴戾统治下,百姓们被逼到了绝路,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一呼百应,各地纷纷揭竿而起。
朝廷的军队早已千疮百孔,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一个月之内连下几十座城池,一路往京城攻去。
此时天保帝已无人可用,只能召回了远在北地的边防军,周北固终于等到了机会,赶在起义军之前,他带领二十万大军包围了京城。
与此同时,皇宫内院,明枳接到任务,毒杀了天保帝。
昏君已死,起义军也没有了名目,很快就原地解散了,周北固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京城,拥立幼帝登基。
百废待兴,周北固有太多的事要忙,明枳根本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等了两个月,她渐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飞鸟尽,良弓藏。她得为自己打算了。
正好也到了自己二十五岁出宫的年纪,在大渊朝这是宫女一生中唯一一次离开的机会,即使是地位最高的宫女,正五品的尚宫。
她果断的选择了出宫,她现在也不指望周北固能为明家平反了,自己毕竟毒杀了先帝,他不可能没有顾忌,如今这个情境,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的了。
在提心吊胆中,明枳终于等到了出宫那天,脚步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出了宫门,她头也不回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可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追兵还是来了,马蹄声越来越近,明枳拼了命的往前跑,可下一秒就破破空而来的箭矢射中了心脏。
她最终还是没能逃掉,周北固,真狠呀!当初说的多好听呀,让自己留在宫中做他的眼睛,可实际上自己不过是一名细作。而细作,从来是没有好下场的。
今天在这里看到这幅画她属实有些意外,没想到那狗东西还有点良心,死的的时候竟也没忘记自己,那些患难与共的日子他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嘛,不过带着自己处死的人的画像陪葬,他不觉得瘆得慌吗?
“导游,你说的不对,孝慧太后才是景昭王的真爱,最近才播完的《孝慧秘史》我可是追着看完的,两人真的是太般配了,最后没在一起真的超级意难平的。”
“是呀是呀,如果不是真爱,景昭王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只做个摄政王呢,他当初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对呀,这可是历史都承认的偏爱,我猜墓里挖掘出来的这些首饰肯定是孝慧太后生前佩戴的,太后死后要进皇陵,景昭王就只能以这种方式和她实现合葬了。”
什么?景王和孝慧太后有情?她怎么没发现!这信息量太大了!
明枳吃瓜的热情高涨,凑近了一些想要得到更多消息。
“妈妈,这个姐姐长得好像画里的人呀!”一声稚嫩的童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被指到的明枳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
“诶?还真的挺像的。”有人附和。
“有六分像,画中的女子更小一些,模样还没长开。”又人跟着点评了起来。
环顾四周,看着其他人都在好奇的打量自己,一边看还一边窃窃私语,场面尴尬极了,明枳讪笑几声,快步走出了展厅。
“呼——”终于出来了,明枳长舒了一口气,这展厅也太大了,走得腿都酸了,得找个地方歇歇,刚好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开在博物馆里的一家咖啡馆。
走进咖啡厅,明枳拿出手机急切的搜索了起来,之前她刻意去遗忘前世的一切,回避了所有关于大渊朝的资讯,现在却想弄个明白了,那些故人,最终会是个什么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