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百年,朕成了暴君的白月光(146)
“......陛下?”勾弘扬茫然念叨了一声。
“滚出去。”秦玄枵丢下一句话。
“诶......?诶,好嘞。”勾弘扬摸不着头脑,但这位爷惯来喜怒无常,总管太监从来不把斥责放在心上,心态很平,麻溜滚了出去,出去之前,非常贴心地清空了殿内侍者,最后给皇帝陛下关好了门。
殿内瞬间寂静下来,秦玄枵一头把自己埋在寝具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两眼一闭,像是死了。
死了有一会之后,他猛地坐起来,发冠被被子带着扯掉了,头发凌乱,双目空洞,呆呆地坐在床上。
然后,他双手抱住脑袋,哀嚎一声。
啊啊啊啊啊——
他都干了些什么!!!
秦玄枵万分确定,九月廿一那日含章殿里对视的那一眼,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那样的眼神,只有成烈帝才能有,那样令他浑身上下热血沸腾的震撼之感,是只有见到成烈帝时才会出现的灵魂共鸣。
所以!
秦玄枵!
啊啊啊你个畜牲!你在那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秦玄枵只略略一回忆,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满脑子只有一个词。
完了。
全完了。
秦玄枵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倘若他出生在成烈帝在位的时期,第一次面见成烈帝时,他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会在立下战功之后凯旋,京城无极殿里,他单膝跪在御座之下,一手放在心口,向至高无上者诉说他的忠心耿耿。
但他现在竟然真的被天命给予恩赐,让成烈帝来到了他身边。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给人穿上红纱,拷上金链,身手掐着成烈帝的下巴让他做男宠!
他怎么敢的啊!
他这么有种的吗?
而后面他又做了些什么?
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将自己不属于秦家后人的事,就这么毫不加掩饰地吐露给秦家的前辈,他当着他的面怒骂秦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怪不得秦铎也那时候气急了直接拔出止戈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暗中篡得了属于秦氏的江山,屠戮了成烈帝后世的子孙,还当着面扬言要大魏覆灭,秦铎也当时没直接将他捅个对穿简直就是涵养太好了!
哦草。
还有止戈剑。
他竟然敢不给秦铎也止戈剑。
好滑稽啊他。
秦玄枵本来还觉得那时候痛快极了,毫不顾忌地握着剑刃,丝毫不顾鲜血直流,挑衅地望着秦铎也,看着对方好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得乖乖听他的话,觉得自己的样子帅极了。
现在想来,秦铎也怕不是觉得他是个傻子、癫公!
怕不是盘算着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一脚把自己踹下去然后踏着他的尸骨夺回皇位重塑纲常!
后面他又在干什么?
他......他他他......
他禁锢着秦铎也的双手,将对方抵在桌旁,手指探进对方的衣物中,对着......肆意亵渎!
后来、后来在榻上,他甚至还用口......
啊啊啊!
秦玄枵整张脸全红了个彻底,羞愧难当。
他想回到那个时候,抡圆了胳膊抽自己一耳光。
秦玄枵有一种亵渎了神明的感觉。
疯了......
他就是纯牲口!
秦玄枵回忆起那个时候,那时秦铎也的灵魂刚刚重生在百年之后。
百年前大魏安平盛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仓廪充实、边关稳定,百姓们和乐融融、安居乐业。那是多么美好的乐景,是魏成烈帝秦铎也呕尽心血铸就的盛世,是近乎夙兴夜寐,不眠不休,将整个生命燃烧了奉献给的世界啊。
而百年后,他统治的大魏,礼崩乐坏,繁荣不再,边关一退再退,一片断井颓垣,百姓们居无定所,耕无良田,朱门酒肉臭,路边哀鸿凄凄。
秦玄枵捂住了脸,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不敢想象,秦铎也当时得多痛苦,那么善良慈悲的一个人,那么爱民如子的一个皇帝,再一睁眼,看到费劲毕生心血养护的天下变成了这副残缺的鬼样子,得多痛苦啊......
所以才会在夜里惊悸吧,所以才会吐血吧。
得.....多痛苦啊......
而他当时在干什么,他当时在沾沾自喜,他当时在什么都不顾忌的,将人困在床榻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占有对方,满脑子想的都是让这个人在自己的身下,让那双沉静的双眼迷离,让平稳的呼吸和声音染上情.欲之色,让白皙的肌肤因情.动而泛红。
却丝毫没有早些发现秦铎也情绪的不对之处,也根本不顾及对方的心情,只顾自己爽了。
秦铎也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觉得恶心?他会不会觉得难受?会不会因为自己,身心双重痛苦?
秦玄枵啊秦玄枵,你可真不是个人啊。
不用回到过去,秦玄枵现在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而事实上他也正这么做了,抱着被褥呆坐在床榻上,秦玄枵举起右手,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一抽毫不收着力道,清脆响亮的一声,秦玄枵被自己抽得偏过头去,手指和脸上炽辣的疼,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血迹。
含章殿门外,秦铎也这时刚走回来,手里拎着大氅,看见缩在门口的勾弘扬,随口问:“你家陛下在殿内吗?”
“诶!”勾弘扬一看是秦铎也回来了,双眼一亮,立刻眉开眼笑,连忙上前两步去双手接过秦铎也手中的衣物,“文大人回来了啊!诶哟,陛下就在殿内呢,不过......”
“回来那时候,陛下看起来好像心情不佳?”勾弘扬提醒了一句,又立刻笑着说,“但陛下这么喜欢文大人,您进去,陛下心情定会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