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肖想当王妃(105)
他想,自己怎么会遇上晋哥,怎么就结识了晋哥?是老天终究看不过眼,肯向自己舍一丝怜悯,才叫他重新叫一人捧在手心,再不必漂泊无依?
叫人疼爱的滋味实在太过留恋,他不想回到以前,他不惧旁人耻笑,只怕跟凌晋分开。
他伸手去除凌晋的金冠。
这人是他的。
周溪浅将冠丢到一旁,细白的软指打着颤般丈量他贲张的肌肉。
不是皇帝,不是太子,不是什么高高在上望之不及的他人。
这是他的晋哥。
周溪浅软软地贴在凌晋耳旁,像撒这世上最无赖的娇,“晋哥……”叫之不足,复又缠上他的身,揽上他的脖,声音急切依赖,哀哀地,好似口中脑中只有一句。
“晋哥……”
第二日,凌晋与周溪浅帐外,停了一辆马车。
郢州刺史站在车旁,“小公子身娇肉贵,不若乘本官准备的车马,以免风雪交加,伤了贵体。”
凌晋冷冷看了郢州刺史片刻,拉着周溪浅从他身前走过,与他一道上了马。
周溪浅扭头去看站在雪中的刺史。
那人似乎要说什么,口中呼出的白雾氤氲了神色,但终究一言未发。
凌晋将他拥入怀中,“别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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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凌晋的急行军到达长江北岸只用了五日。
这一路上,又有各地州府率兵前来,汇入凌晋队伍。
等凌晋兵临长江,凌晋的先行队伍,已逾十数万之众。
建京的巍峨宫宇在一水之隔遥遥相望,城内官员看到王旗,纷纷涌出城门,乘舟渡水,向太子投诚。
仅一日,长江北岸,就乌压压汇聚了泰半的官员。凌晋派军队进驻京城,而他本人则停在长江北岸,一来为等军队扫清王渊余孽,控制住京城形势,二来,就是为了周溪浅了。
周溪浅染了风寒。
不是多么重的病,可凌晋偏偏十分牵挂。
他将议事挪至寝帐,一面照料周溪浅,一面接见众臣。
凌晋喂药素来有些凶,非亲自盯着周溪浅药汁下肚,才肯施舍一点温柔。
每当这时,周溪浅总能感到帐外众臣刺入帐内的目光。
那目光有如微不可察的纤细芒针,隔着影影绰绰的帷幕,一根一根,缓缓没入周溪浅的肌肤。
周溪浅这时总会寻找凌晋的身影,直到看到他深黑的眸底,才能感到安慰。
第三日晌午,周溪浅胡乱睡了一觉,睁开眼,见凌晋坐在榻边,沉沉看着账外。
帐内只有他们两人,难得的静谧,周溪浅从榻上爬起,无声钻进了凌晋怀中。
凌晋回过神来,抚上周溪浅的脸,低声道:“醒了?”
周溪浅撒娇似地哼了一声。
凌晋便将他揽入怀中。
周溪浅道:“晋哥,那些大臣呢?”
“在主帐等我。”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凌晋抚弄着周溪浅的薄瘦脊背,“是进京的时候到了。”
周溪浅从怀中坐起身来,“京城已经安全了?”
“嗯,王渊余党已全部下狱,京中安全了,只是屋宇叫叛军烧毁了不少,有些狼藉。”
“那我们的昭王府还在吗?”
“被毁了。”
周溪浅轻轻“哦”了一声。
凌晋捏着周溪浅的下颏将他抬了起来,“随我入宫吧。”
周溪浅眸光闪烁了一下,“皇宫?”
“对,皇宫。”
周溪浅喃喃道:“我怕他们不让。”
凌晋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不怕。”
周溪浅跟着凌晋来到帐外,走到主帐之前,凌晋对周溪浅道:“随便走走,我进入和他们商议最后事宜。”
凌晋松开周溪浅的手,掀帘进了主帐。
帘幕很快遮挡住周溪浅的视线,他向一旁的江边走去。
没有了群臣窥视的目光,营地里空荡荡的,周溪浅缓缓吐出一口气。
寒水默默自脚下流淌,卷石拍岸,发出寂寥声响。
周溪浅蹲下身,将手伸入彻骨的寒水之中。
他知道,自己与凌晋的关系,被所有人知道了。
帘幕隔绝了他与众人,他听不到他们的议论,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是极尽侮辱,肆意诋毁,还是会对自己怀一丝理解,抱一丝宽容。
他裹紧身上的丝绵厚袍,感受冰凉的江水自指尖流逝。
忽然,他听到主帐内传来凌晋含怒的声音。隔得太远,他听不分明,于是他缓缓向主帐移去。
他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从帐中传来,“周家弃子祸乱朝纲,理应处死!”
周溪浅倏然睁大双眼,是周记的声音。
周溪浅眼中涌出极为郁愤的热意,他捏紧手心,眼前霎时有些模糊。
周记为什么也在这里?
是了,全城官员都来投诚,他岂会不来?为保自己名誉,他如何会对自己怀半分宽宥?
他听到凌晋冰冷的声,“周尚书令连我的人也敢处死了吗?”
周记声音高越,“君上宠幸奸佞,臣子自当来谏!而今神州动荡,八方思安,朝中上下,亟盼明主。殿下却被我周家弃子所惑,兴龙阳之好,行霍乱之举,令纲常倒行,致群臣惶然,臣愿亲手戮杀该子,以正朝纲!”
周溪浅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掀帘而入。
紧接着,他听到凌晋道:“我执意要护他呢?”
“那就休怪下官不肯随殿下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