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知道我穿越后(143)
可见他并不反驳,甚至有些默认的神色,便实打实噎了一下,温声安抚:“你同他年纪差不大时就胜过他不少,如今更甚,怎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他。”
谢衍便想起自己未及冠时,曾因开科举之事让她进过一次宫。
于是问她:“我那个年纪时,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桓玉呆了呆:“可我那时候才和阿怀阿悯他们差不多大。”
他蹙眉道:“又不是真的只是个孩子。”
桓玉便回忆了一番最初见他的模样,总觉得可能不大。实际上若非他的渴求太过强烈,她根本不会予以回应,毕竟她最初根本没想同此间中人生出太多纠葛。
“那时你同我说话时像在哄孩子,柔声细语的,还隔了道屏风。”桓玉道,“你看起来根本不会喜欢上那时的我,我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谢衍黯然道:“那时……宫中来了刺客,我受了伤怕吓到你,并非有意避而不见。”
他看到桓玉面上浮现出格外难过又柔软的神色,克制不住起身逼近她,手指慢慢落下叩在了她的后颈上,问:“会不会?”
她看起来要说“会”了,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角:“可你那时候太荒唐了,明明知道道士练的那些丹散有毒,居然还吃‘梦里寻花’那种东西。”
幸好没留下什么瘾。
所以她果然不会喜欢上他。
桓玉看着他唇线抿平,知晓他不愿听到这样的回答,可又真心为他做过那样的事生气不愿改口,便轻声道:“如今这样就很好,怎么非要想那些不会再发生的事。”
谢衍按住她的后脑吻她,带上了咬噬的意味,又不敢真的留下痕迹,便顺着唇向下吻到她的锁骨,喃喃道:“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哄哄我……”
她声音有些颤:“我怕……”
“怕什么?”他有些困惑。
桓玉闭上眼睛,手指插进他的发。
“怕你知道我的确还是会喜欢你,肆无忌惮到想把我关起来。”她尾音有些颤栗,“……我不喜欢。”
谢衍顿住,手指猛地握紧她。
不过寥寥几语,却能让他心中几番翻覆。他想,她的担忧不无道理,至少此刻他是真的想永远把她关在这里,同他一起。
皇位也好,百姓也好,身世也好,哪里比得上同她在一起?天翻地覆任它去,无论发生什么,有她在身边就好。
可是她不喜欢……
“我不会,掌珠。”他不知是在安抚她还是劝说自己,“那样对你身子不好。”
可到底压不住那些卑劣的渴望,又克制不住求她:“在这里睡一晚上好不好?”
有她在,这间暗室才显得完整。
桓玉问他:“那你明早舍得放我出去么?”
……怎么可能舍得。
一时之间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桓玉让步道:“你把暗室的机关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睡一晚。”
谢衍僵了僵,最终还是没有应允,默默带着她走了出去。
她还是不知晓那道暗室门是怎么开合的。
心中有些气闷,桓玉看着这间同自己闺房别无二致的卧房,更觉他心中患得患失焦灼忧虑太重,简直到了无从开解的地步,便怏怏不乐抱着锦被卧倒,背过身不理他。
谢衍默然片刻,披上外袍去了殿外,唤来了何穆。
“把谢怀那小子拎起来。”他嗓音极冷,眉眼间缠着一层深深戾气,“让他今夜把他们骑射课的校场和马厩都收拾干净。”
何穆不敢问原因,只低声应是。
谢衍又在外头吹了片刻风,稍稍冷静些才又进殿去,把沾了凉气的外袍脱掉,自己在炭火旁烤了一会儿才又上榻,手搭上她的肩头:“掌珠,好歹面朝着我睡。”
见她不理睬,心中有些堵,干脆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一手贴在她的胸前感受她的心跳。
桓玉被这个动作弄得心软,转过身窝在他怀里闷声道:“……睡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
而睡得迷迷糊糊的谢怀大半夜被何穆叫了起来,在冬夜冷风里听着他转告的话几次无言,最终憋屈道:“叔父不怕我染了风寒再传给先生么?”
何穆道:“那圣上应当就不会再让娘子教你们了……小郎君还是快些,校场今日还算干净,只马厩有些脏。”
若是桓玉真不教他们了,那谢悯怕是要找他算账,他的胳膊如今还有些疼呢,可惹不起她。
唉,谁让他贪图那一时片刻惹他们失态的感受呢?自作孽不可活,还是他道行不到家……
除去谢怀,这个夜里还有的是人无眠。
韩家宗祠内,满面皱纹的韩老太爷道:“约莫明日,突厥的使臣就能到长安了。前来议和的是他们的大王子阿史那,那个与先帝有几分血脉的老妇便跟在他身边。”
可这话并没能让这些共谋者面露半分喜色,反而更加惶惶不安。
“到底能成么?”有人焦灼道,“阿史那真敢在长安找圣上的不痛快么?简直像是自寻死路……”
十六卫尽数掌握在他一人手中,长安城是他说一不二的地方,他怎可能被轻易击溃。
即便连天象都在帮他们……可那终究只是天象。
又有人讷讷开口:“看镇北王的模样,也不像对圣上心存芥蒂……以往像陇右递信,他不也不信的么?”
韩曜淡淡道:“若谢衍最初便允诺过继镇北王的子孙立为东宫,那他的确无需在意谢衍的身世,毕竟得胜的总是他。可如今多了一个桓玉,谢衍还没真正立储,你们难不成真觉得他心无芥蒂?”